第一百六十八章 青春期
“就算你不说出当年的实情，就今天你和燕晓秋的事情，也够我们拘留你几天的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柏翔没想到，这小姑娘嘴还挺硬。
“我是当年的受害者，你们警察现在是什么态度？”章兰兰一听这话，自己现在反而成了嫌疑人？
“你其实看不惯你表姐吧，表面上关系很亲密，其实她就是家人眼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对不对？”柏翔不动声色地开始讲述。
“这是我们家里的私事儿，当年侵犯我的人是谈誉，和我表姐有什么关系？”章兰兰冷笑一声。
“因为你想看她身败名裂啊，你不想看到她能和谈誉如此幸福，你嫉妒她，就是因为你父母经常在你耳边说，你表姐是如何优秀。”柏翔故意顿了顿，去看章兰兰的表情。
她阴沉着脸，不说话。
“她从小就学习好，是班里的班长。还有特长对吧？从小就学习小提琴，还经常参加比赛，获奖更是家常便饭。”柏翔没有理会章兰兰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后来她又考上了名牌大学，更是成为了全家人的骄傲。”
“而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班里吊车尾的存在吧。”柏翔去教育局查过章兰兰几次大考的分数，她中考都是勉强考过，章父托人找关系，才上了一所普通高中。
“警官，我都说了，这是我的私事，您这样揭开我从前的伤疤，有意思么？”章兰兰彻底愤怒了。
“涉及到命案，你觉得这还是你的私事儿么？”柏翔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她不说出实情，那谈誉就真的是冤死了。
“什么命案？他是自杀的，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两个警察不也是目击证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叫他去死的。”章兰兰很是愤怒，这警察不是明摆着要把那人的死往自己身上推。
柏翔正要发作，就看到穆羽站在审讯室门口。
“你先好好想想，要不要说出当年的事情。”柏翔知道，章兰兰这姑娘有股子倔脾气，这样和她硬碰硬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先看看穆羽有什么事儿，说不定她那边有突破。
“这姑娘的脾气，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柏翔接过穆羽递来的饮料，拧开瓶盖喝了几大口。
“一样，要不这俩人怎么能打起来呢。”穆羽也无奈地笑了笑。
“你那边也碰钉子了？你说这当时到底是咋回事儿？感觉这章兰兰对她表姐真的是有意见。不过家里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从小难免是被比较着长大的。”柏翔其实很理解章兰兰，但那毕竟是她和她表姐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连一个无辜的人进来。
“还有一个关键的人，我们一直都没有接触到。”穆羽看着询问室里来回踱步的章兰兰，因为她并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他们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柏哥，章兰兰要喝奶茶。”这时候询问室里的记录员小贾打开门，请示柏翔。
“去给她买一杯，咱们旁边不是有家奶茶店。”柏翔有些无奈，但这些要求也是必须要满足的。
“她说她要喝姑苏阿姨的奶茶，别的牌子都不喝。”小贾是个警校刚毕业的小年轻，也没有谈过女朋友，他平时觉得饮料嘛，能解渴就行，大街上那些奶茶店的饮料他是一次都没买过。
“我查了一下，最近的姑苏阿姨在广场那边。我说的那个最重要的人，于美玲也住在那边，这次说什么我都得见她一面。”现在唯二的当事人，一个在询问室里发脾气，什么都不肯说。另一个身患抑郁症，现在也因为那件事在亲友之间谈不起头来。但是如果能了解到当时的真实情况，还了谈誉一个清白，说不定于美玲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
“你是说于美玲么？”柏翔想到了，当时的情况，于美玲也许知道一些，如果能大概了解一下，说不定能够揭开当年的真相。
“是的，上次我和小枫去的时候，她父母在吵架，我们就没有打扰，打算在章兰兰身上找突破口，现在这不是陷入瓶颈了？”穆羽也没有办法，去找一个抑郁症患者，真的是下下策，但现在不是走投无路了。
“那章兰兰怎么办？”小贾看着两位前辈。
“寻刑滋事，先拘了吧，让她去拘留所里好好反省一下。”
“一会儿，你去买奶茶，我去找于美玲。”穆羽拉开门准备下车。
“不是都拘了，还要喝奶茶啊？”邱枫就知道师父不让自己跟着。
“我要喝，可以不？”穆羽冲邱枫笑了笑。
“可以啊，其实我真的把每次出任务当做我们的约会呢。”邱枫喜滋滋的，只要和小羽在一起，即使是出勘现场他都不觉得累。
“哎，我可不喜欢这样的约会方式。”穆羽说着，关上了门。
穆羽打听到，因为于美玲的病导致她没办法上班，所以她的父亲于波在到处打工，维持家里的开销，而她母亲则待在家里照顾她，而每天要在下午晚些时候，去菜场买菜，买一些处理的菜。在这个时间段，菜一般都不太新鲜了，商家为了处理掉这些菜，一般都会便宜一些。
看着于美玲的母亲出了门，穆羽走过去敲了敲门。
“真麻烦，是又忘记带钥匙了么？”于美玲趿拉这拖鞋，打开门，却发现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找错了。”于美玲说着伸手就要关门，穆羽眼疾手快，一把挡住门。
“你是于美玲么？如果是的话，我就没找错。”穆羽一只手挡着门，一只手从开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
“我和警察没什么好说的。”于美玲长期营养不良，她根本没有力气和穆羽抗衡。
“我就问你几句话，就在这里也可以。”穆羽示意自己可以不进屋。
“你还是进来吧。”于美玲想了想，如果就在这里说，恐怕一会儿邻居们就都听到了。
“我就占用你几分钟。”穆羽看到于美玲现在的样子，她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了。这个曾经在卷宗里看到的美丽女子，现在也不过三十五六岁而已，却是面色枯黄，全身瘦到皮包骨头，头发几乎都掉光了，只剩下几根稀稀拉拉地在头顶挣扎着。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太太。
穆羽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女人和那个人人追捧的才女联系起来。
“你是为了谈誉的事情吧？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为什么还是这么想不开？”于美玲的声音很是嘶哑，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你看到了？”穆羽知道，现在信息时代，更何况那天的视频，虽然网络部门已经删除，但几乎在第一时间传遍了全网。
“是啊，很难不知道，他的脾气还是这么倔。”于美玲苦笑了一下。
“那你还是相信他的对么？他留下遗书说他是冤枉的，现在章兰兰不肯说出当时的情形，但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现在只有你能为他平反了。”穆羽没想到，提起当年的事情，于美玲竟然如此平静，难道她的抑郁症并不是因为谈誉出事儿？
“我刚开始也不敢相信，当时我们新婚，我们如胶似漆，他说过只爱我一个人，我也只钟情于他。”
说起当初的浓情蜜意，于美玲的眼睛里难得放出光彩，穆羽发现她只有回忆起当时的时光，才像个人一样，不然就是行尸走肉一般。
“其实，兰兰小时候和我关系是非常好的，她也非常喜欢谈誉，她说谈誉是她见过的最好的老师。”
“谈誉也是章兰兰的老师么？”穆羽记得看卷宗的时候，章兰兰并不是谈誉的学生。
“谈誉是她补习班的老师，因为当时谈誉是优秀青年教师，所以他就在外面办了补习班。我第一次带谈誉回家的时候，兰兰很惊讶，没想到自己的补习班老师，就是她未来的表姐夫。”
“你是说，章兰兰也喜欢谈誉？”想到了燕晓秋，如果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遇到了一个青年有为的男老师，他儒雅，有修养，又是帅气的，恐怕真的会成为所有女孩儿的梦中情人。
“我当时有点察觉，但是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兰兰并没有表现出别的情绪来，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我是她姐姐，她对我更多的还是祝福。”于美玲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如此受欢迎的人，就连自己的表妹都在偷偷喜欢着他。
“那你没有和谈誉说过这件事么？”穆羽觉得，这青春期的女孩子，如果没有好好引导，真的是一个定时炸弹。
“说过的，他却是毫无杂念，说兰兰不过是个小女生，还是他的学生，又是他的小姨子。而且兰兰当时对我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于美玲没想到，青春期的女孩儿，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