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颜泽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右手环住她的腰身,不让她动弹,“我不走……我一直都会在这,不走。”周亚清泪水汪汪,却也只能强忍着不落下去。
“我爱你,你爱我吗?”颜泽眼皮开始沉重,用最后的意识问了这句话,还没有等到周亚清回答,他便昏死过去,整个人落在周亚清的怀里,手也随之垂下,周亚清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
前世,她究竟是积了多少功德,今生才会遇到颜泽这样的人,可是为什么,她一直都在伤他?
周亚清以为,颜泽的受伤会对自己有所冲击,可她还是持续不断的看到那具尸体的脸,在各个角落,再加上照顾颜泽,她已经心焦力卒。
颜泽在第二天中午醒来,醒来,便看到了周亚清那张憔悴的脸,他心疼,想要抬起手,可为了防止动作导致的伤口裂开,左手已经被固定住了,他只能试图起身,周亚清急忙按住他,“你别乱动。”
颜泽笑了,他的受伤还是值得的,看,她现在碰了他。
“宫隶和阿木都在楼下,我把他们叫上来。”
“好。你也一起来。”
两人很快上来,周亚清去厨房里吩咐陈阿姨煮点清淡的东西,刚想上去,大门便打开了,周亚清看到,那具尸体开始走动,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他胸口上的鲜红因为动作渗出得更多,明明只有一把刀,为什么越近,他胸口上的刀子便越多,就像颜泽的伤口那般。
周亚清眨眨眼,他已经到了她跟前,忽然翻转了姿势,又回到他死前的那个动作,直勾勾的盯着周亚清,周亚清直觉想要避开,下意识的侧开了身子。可他一直在前面。不动了。
“亚清。”有人喊她,周亚清再看时,门依旧关的好好的,眼前也没有什么尸体,她回头,看向楼梯上的颜泽。
颜泽没见她上来,担心她离开便跑下来找她,只见她站在客厅盯着门口一动不动,忽然侧开了身子,似乎在让什么东西过去,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他看着担心,便喊了一声。
“阿泽……你怎么下来了?”周亚清忙跑上去。
“说好了一起上去,你却食言了。”颜泽笑道,伸出手,周亚清愣了一下便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起上楼。
阿姨做好了饭菜,端了颜泽和周亚清的上来,阿木和宫隶便下楼去吃,而Alex 也带着颜霄来了,颜霄也不急着吃饭,焦急的脚步直奔楼上。门推开,周亚清正在喂颜泽第一口饭。
“叔叔。”周亚清心里惶恐,下意识的站起身来,颜霄没有看她,看到颜泽气色还好便松了一口气。“医生怎么说。”
“没事。”颜泽在周亚清张口之前说道,“休息几天就好了。”
“没问你!”颜霄瞪了颜泽一眼,看了周亚清一眼,“周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爸。”颜泽脸色微变。可他阻止不了,周亚清和颜霄出去了。他气的捶桌子。
“别紧张,我不会劝你们两个分手的。”颜霄看着对面紧张的人说道,可是他严肃的面孔却又让人不得不紧张。
“是,颜叔叔。”周亚清脸色不佳,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颜霄和井源两个人是那么的相像,颜霄隔着一张桌子和她说话,她只想要逃离。
“你对颜泽,是什么感觉?”
“我……”出口一个字,周亚清再也没发说出下面的字,她想说,我爱他,可是她是给他伤害最多的人,又怎么配说那个字眼。
“你,怎么了?没关系,我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你但说无妨。”
“还好……”良久后,周亚清才说出这两个字,感觉到颜霄身边的气温骤然下降,她又补了一句话,“阿泽,他挺好的……”
颜霄神色冰凉,“周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和我说?”
“没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我自己就是这样的感觉,颜泽确实挺好的。”
“是吗?那看来我是看错了周小姐,我第一次知道你,是因为你替颜泽挡了硫酸受伤,我想着,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便插手,便任由你们发展,可如今看来,你并非犬子的良人……”
“所以,还是要劝我们分手是吗?”周亚清稍稍来了精神。
“不是……”
“那是什么呢?”
“颜泽,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是否可以试着以一个爱人的角度去对待颜泽,而不是,觉得他挺好。”
“……”
“当然了,成与不成,都在于你们,周小姐若是觉得与他在无希望,也请离开,莫要吊着他的胃口。让他白白付出。”他心疼,可是不反对儿子为爱的人付出一切,因为哪怕他失去一切,颜泽还有他这个父亲在,随时可以东山再起,但,除生命之外。
周亚清眼圈微红,只是点头。
“好吧,那你回去吧。”
“好,谢谢颜叔叔。”
颜泽见到周亚清红着眼睛进来,“他和你说了什么?他欺负你了吗?”
“没有。”周亚清忙笑道,“你爸真的太好了,你有这样一个爸爸,真好。”
“以后会是你的。”颜泽也笑。
闻言,周亚清的眼睛更红,她重新端起碗筷,开始给颜泽喂饭。
学校开学了,周亚清还未入学,便请了一个长假。而那段时间,她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人也日渐消瘦,之前养起来的那一点肉很快消瘦下去。她越发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可她不敢说出口,也不敢矫情。只能生生的受着这样的折磨。
周亚清的崩溃是在一天夜里,她看到颜泽支起身子,艰难的起身去上厕所。他在卫生间门口停歇了很久,他仰头因为疼痛大口呼吸的模样,那可怜的模样,直击周亚清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她泪眼迷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她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做什么要耽搁那么好的人。离开的念头在周亚清心里根深蒂固。
颜泽第二天醒了便没有看到周亚清,那个时候已经十点了,受伤这段时间他睡眠沉,常常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周亚清不在也是理所应当的,颜泽以为和以往一样,可是手机很快收到了短信,是转账通知,那些金额,不就是颜泽前段时间是不是的存入周亚清的卡里的吗?心里涌起不安,他忙拨出周亚清的电话,周亚清很快接了,“有什么事吗?”
“你在做什么?在哪里?怎么把钱转回来了。”
“你说这个呀……我卡里余额太多了,我看着有点头晕,就放你那儿吧。对了,我想去找一个人……”
“谁?”
“邵于铭啊。”
“你去找他做什么?是有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