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同说的对,黄岳不能接受百人的战果,没有个三百五百他不肯罢休。
林弯的部队几乎遭到了全歼,于是群雄被斥候部队盯上,数队尖哨在不太远的地方游走,金伯年跟林峰二人立刻展开追杀。
林峰骑的是“铜爵”宝马,一人独骑杀了八名尖哨,直累得“铜爵”都跑不动了,金伯年一面施展虎啸功,一面凭借轻功,也杀了数人,剩下的尖哨走远了,依然进行着监视。
这次不仅黄岳跟着下山,向举人也来了。向举人满肚子兵法,实战却不够,临战指挥颇有不足,他渴望经历一场战斗。金伯年与二人商定进军放马坡,这个地方太过重要!
群雄缴获了数匹战马,金伯年、林峰、房岳刘逊兄弟、石猴子和铁臂刘几个人骑马先行,大部队随后跟进。
金伯年带了房岳和刘逊二人是黄岳的主意,这里面有深意。首先二人是铁杆兄弟,比夫妻都亲,一同闯荡江湖多年,斗战经验丰富,彼此配合默契,武功不很高也十分有用,金伯年再将他们带上一带,二人将成为黑虎兄弟那样的好搭子,如此一来,他们能够合战顶尖的一流高手,即使碰到柳定川也能应付一下。再有,他们在林峰的队里,林峰打仗鲁莽,好的副手对他十分重要,将这俩人锤炼出来后,林峰多了一个保障。
放马坡只有两队军士,金伯年知道敌人已经撤退,眼见这是白跑一趟,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叫林峰等人在外面等待,自己上前敲了一个屋门。
“义侠久违了,”里面的人一开门就笑道,“你把我赶走了。”
这人正是锦衣卫的老冯。
金伯年闻言一怔,俄而说道:“这里家家闭户,只是确有几双眼睛在看着我。”
“近日这里多了几个客商,一望便知是军勇之辈。”老冯淡淡一笑,“这里的探子最多了。”
金伯年一拱手,正色道:“近日消息不通,我来这里扑了个空,要找敌人的大队人马,请冯兄告知一二。”
老冯又是一笑,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张大纸,这是一张地图,标注十分清楚,金伯年看了大喜!
“敌人前虚后实,你小心了。”老冯说道。
“多谢冯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愿有相见之日。”金伯年拱手说罢,转身就走。
“义侠留步!”老冯急声说道。
金伯年回头看时,见老冯冲他招手,于是来到近前,老冯低声说道:“我走了。这里有一客商,姓郑名大户,有紧急之事找他相助。”
“这是何人?”金伯年问道。
“比老夫有本事的人。”老冯话中有意。
金伯年点头,老冯不舍道:“义侠保重。”
金伯年再次回头,见老冯眼中有泪,于是再次拱手,转身离开。
“天下义士何出其右?可惜纵然入了青史,不过一个暴民而已。”老冯喃喃自语,泪水直落,他抹着泪水,“如此喜好伤感,哎,老了。”
这话不错,论古今青史,又有哪位史家给了老百姓一个正脸。
金伯年带人急忙回转,半路上与大部队汇合,将老冯给的地图交予黄岳,黄岳看罢说道:“按说神头崖必须去一支人,然而再要分兵便损了实力,如何是好?”
这次张啸天和银百花没来,若要分兵的话,只有林峰和铁臂刘其中之一能去,黄岳心里不踏实。
“不去了。以后的消息通道便选在这段西大道上,只要敌人在北面山上不能建立哨探,信使从哪里过来由咱们说了算,咱们先在路边设立标记,便给敌人来个明目张胆,如何?”向举人道。
“高明!”金伯年和黄岳同声叫好。
“老冯要走了,这个信要送给他啊,谁去合适?”金伯年道。
“我去。”于挽云挺身出来,“我打仗不行,这个事难不倒我。”
“好兄弟,当心。”金伯年拍拍他的肩膀。
十里沟大营,围墙用的是现成的军用物资,搭造木营寨的双层木板围成,只有一丈来高,靠近大门却用了结实的砖石结构,门楼高逾两丈,中间站了军士,整个门楼看上去厚重而气派。大门用了近两寸厚的上等木材,不用巨木撞击难以撼动。
陷阵军不仅作战勇猛,更是建造军营的人才,短短几天便建好了坚固的营寨,不禁让人赞叹:这些人若是转行为工匠,里面能出几个鲁班!
左右营墙之上,不少弓箭手探出头来,张弓搭箭,做好了战斗准备。
“有人来了!”右面的弓箭手叫道。
一阵箭雨射向来人,却见来人舞动钢刀,箭矢乱飞。外面“嗖嗖嗖”的箭只射来,墙上的弓箭手瞬间倒了数人,余下的急忙低头躲避。
林峰来到墙下,奋力出掌,“嘭”的一声,两层的木板被击穿一个洞,墙内又是一阵箭雨射过。林峰转向一边,又是“嘭嘭”几声,一大块墙板被击踏下来。
同样的情况出现在左面,翻毛虎阮富两只银钩挡住箭只,后面一阵箭矢和暗器射向墙内,玉石公手舞大刀冲了过来,军营内的弓箭手待要还击,被阮富的大脚在围墙上一阵乱踹,玉石公大刀一阵乱砍,弓箭手站立不稳,不敢露头。
门楼内的军士发出惨叫,接着“轰隆”两声巨响!随着两扇大门向里倒塌,一人舞动钢刀杀了进去。
“金伯年,射!”边清远大声喝令。
无数只弩箭射向金伯年。纵然金伯年有着惊世骇俗的武功,也不能抵御同时射出的百多只箭矢,但他已不在原来的位置。
“杀!”金伯年一声吼,冲进当先的弓箭群中。
“吴尧贺宗仁,上!”边清远下令。
晚了。金伯年已经处在弓箭手人群之中,他不是在砍人,而是执刀冲撞,所过之处,弓箭手们宛若开了口子的气球,只是冒出的不是气,而是血。
金伯年行走如风,密密麻麻的人丛之中,一条血线展开,血雾弥漫在了空中。
吴尧和贺宗仁是边清远手下的把总,二人呆呆地望着往来穿梭的金伯年,不明白何以他能够如此行走自如。难道真有高手能够入人群犹如无人之境?
“刘元,立空,给我上!”边清远急道。
刘元是武痴的真名。边清远这会儿没看到立空和尚,心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说了誓死效忠王爷,难道是个尿急?
“立空和尚向后走了。”亲兵赶来报告。
武痴不辱威名,舞双刀扑向金伯年。金伯年转身撞入左面的枪兵群中,武痴呆住不动。
武痴知道,自己跟着进去,有很大被误伤的可能。枪兵在出枪的一瞬间非常可怕,既快如闪电,又无声无息,里面马上就是长枪乱戳的混乱场面,纵有超级高手的身手也难以应对,何况自己比柳定川还差了一点点。
杀声四起!
左面玉石公和翻毛虎领人杀来。
右面林峰和武仲辰杀来。
中路黄岳和铁臂刘杀来。
“末将去挡中路。”副千总龙宣主动请命。
“好,稳住!岳指挥就要来了。”边清远叮嘱一句,大声喝令,“吴尧顶住左面!贺宗仁顶住右面!这里尽管金伯年唱戏!”
“得令!”,“得令!”吴尧和贺宗仁高声回应。
“护住我,我保你有副总之职。”边清远小声对身旁一人说道。
“好。”这人点头,眼中放出精光。
这位是扇子坡要走没走的金毛雕司徒燕。
话说扇子坡一战,蓬头狮子死后,不少黑道高手就此离开战场。这些人并不信任庄王,他们之所以前来,只是信任蓬头狮子,这种信任多半不在于交情,而是在于蓬头狮子的威望。这些人大多不是直接离开,他们瞻前顾后,不能决断,毕节和立空和尚找到他们,一番讨价还价过后,多半人留了下来,其中就有司徒燕。
相比于毕节,司徒燕才是真正的独行大盗,一向独来独往,做事隐秘,是以他的武功虽高,却远不如毕节那样大名鼎鼎。
金伯年闯入左面的枪兵群中,当先一队枪兵自中间左右一分,六人一组成为两个枪阵,金伯年杀向右面一组,金刀向右一拦,四杆长枪荡出身外,就势向前上步,左面两杆枪戳了个空,他刀尖一转,自敌人面前向左掠过,放过了最右面的两个,四个枪兵惨遭破腹之灾。
立刻,金伯年又出现在另半队枪兵的右侧,右面的三个枪兵钢枪齐出,金伯年左手一挥,将两只枪尖挡在外面,一枪走空,金伯年横刀一招“老君推磨”,六人反应不及,前胸齐齐被宝刀割裂,其中一个枪兵大约预知到了,猛地发出一声厉叫!他的嘴正对金伯年的耳朵,金伯年虽然动作不停,却被叫声震散了神光。
随着一条线鲜血喷出,金伯年闪到右面的一队枪兵面前,一队枪兵已经分成了两个枪阵,金伯年又是宝刀一拦,将右面的四杆枪荡出,左面一人出枪,金伯年左手拨过,向右对四个敌兵近身,左面的另一位心眼灵光,出枪慢了半拍,正对走动中的金伯年戳来,金伯年有防备,左手将枪尖后的枪筒一握,反扎敌人,枪纂戳入敌人肋下。
说时迟。右面的枪兵收枪欲出,金伯年抢个先手,进步一砍一戳,倒了两个,又是舍了另外两个,回身宝刀自左面二人胸口掠过,但是,另外半队枪兵已然看懂他的套路,这时疾步而来,六只枪尖齐齐戳向金伯年的面门。
“啊呀!”翻毛虎看了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