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膳,陛下竟与太子一同来了皇后娘娘这用膳,我明白这是家宴,自觉退下,竟被陛下叫着,允我一同用膳,我有些惊讶,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在用膳时,陛下竟开口,说等我及笄后,让我做太子妃,太子倒是满脸高兴,我却实整个不知所措,甚至呆愣。
陛下与皇后娘娘瞧着我这副模样发笑。“怎么?不愿吗?”
我慌乱跪下行礼:“臣女谢陛下隆恩!”
“好了,快起来吧,今日我们一家人好好用膳,不讲这些虚礼。”
宫女将我扶起身,我又惊又喜望着太子,他倒是喜上眉梢,还不停的朝我碗里夹菜。
陛下与皇后瞧着我俩都是打心眼里的满意。
等过了些时日,我已年过十四,再等五个月便及笄了,可太子却变了,他还未娶我,便先有了侧妃,是户部侍郎的女儿,还有四位侍妾。
自他娶了侧妃后,便只有每日晨起请安来过一次皇后娘娘宫里,平日,我也鲜少看到过他。
难免有些失落。
这一日,我独自于御花园内走着,走到那棵当初我因思念娘亲,他特意亲手给我种的槐花树内,是他将让人将娘亲院里的那棵移过来,每日精细照料着。
我抬头望着,希望当初那位踩在树上为采摘槐花的少年还在,却终是见不着了。
却见到了不愿见的人——太子侧妃。
“郡主好雅兴,也是,郡主比臣妾悠闲自在,得皇后恩宠,能过每日伴在皇后身侧,不像臣妾,每日都要陪伴太子,太子年轻,每夜都要臣妾陪伴,晨起陪臣妾用早膳,过不了郡主的这般舒服的生活。”
我听出她话中讽刺,尽管不爱听,却也不能显露于脸色,静静就看着她:“既然太子侧妃如此劳累,不如一同去皇后娘娘宫中讨杯茶喝?”
我见她脸上的笑僵住,心里有些得意,她这个侧妃是贵妃向陛下求的,贵妃承恩多年,虽诞下皇子,但太子之位始终是太子的,而皇后对以贵妃的矫揉造作很是厌烦。
但无奈陛下宠爱,但贵妃不敢闹到皇后面前,但自贵妃向皇后推荐了她这位侧妃后,便变了。
皇后便明里暗里的说贵妃的不是,尽管贵妃多次向陛下埋怨,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是她三言两语便能推动的。
而且皇后的母家在朝堂上有极高的分量。
她哪配比拟。
但她却敢讽刺我,因为我爹虽为国捐躯,但如今早已不在,我除了皇后的喜爱,毫无背景可言,我如今也只是空有郡主这个称号。
侧妃听着我的话很是不悦,却见太子朝这走来,一下子虚弱的倒下,还是她的婢女上前扶住。
太子瞧见她倒在婢女身上,似是有些嫌弃:“我瞧着你这身子,如此孱弱,还是赶紧回宫仔细养着,近日也别来我身边伺候了。”
“殿下——”她还想争辩,但太子未曾再看她一眼。她只能悻悻离开。他欣喜盯着我,从怀中取出仔细包好的糕点。
我赌气向后退,颇有些傲娇蛮横:“太子殿下的糕点我可无福消受,不如拿回去给您的侧妃品尝,毕竟她可是每夜侍奉您,何其辛苦。”
他听出我的埋怨,赶紧轻声哄着:“她胡说八道的,除了她进东宫那日有嬷嬷看着,我不得不碰她,其他时日,我可一直一个人睡。”
“那我瞧她眼底乌青的!”我又急又恼的。
他赶紧将我拥住:“那是她自己熬的,跟我可没关系。”
“真的?”我有些不相信。
“对啊,这些日子我没怎么去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点点头。
他解释道:“那是父皇给我了麻烦的差事,我平日都着急忙慌给母后请了安,立马出宫,方才好不容易忙完,在宫外瞧见有奶糕,赶紧买了去母后宫里,却未寻着你,说你来御花园了,我便来了。”
他的话很快将我哄好。
骄纵的拿过他手上的糕点,暗自窃喜,与他一同前往皇后宫里。皇后今早还见我满脸不开心,现见我展露笑颜,也不禁笑了。
“瑶瑶,再有三个月便是你生辰,也是本宫是寿辰,还是你的及笄礼,到时候可是要大办一场,礼部也选了个良辰吉日,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臣女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皇后娘娘便开始日日盯着我,管着我,还专门找了个女官过来,一早便开始教我规矩,其实幼时本就该学的,但那时一学规矩我就哭,太子便拉着跑,求着皇后娘娘不让我学,说我还小。
所以我自小知道的规矩都是皇后娘娘一点一点说教的,我也听不进去多少,但现在必须要学了,从早学到晚。
甚至连躺在床上睡觉也要规规矩矩的,一直规矩到生辰那日,宾客云集,在这一日,陛下才将封我为太子妃的旨意昭告天下。
殿内将近所有人都满眼祝福,唯独她——太子侧妃那仇恨的眼神,似是想要将我生吞,我无需理会,毕竟她不过是一个妾而已,何须我烦心。
我只知道太子此时正满心欢喜的望着我。
与我一同向陛下皇后谢恩。之后,我静静等待我入东宫的日子,成为太子妃,伴在自己心爱的人参身边,等到陛下生了重病驾崩,皇后成了太后,我便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而自小陪我长大的少年郎成了陛下,不久之后,我就为他产下太子。
我觉得接下来我这一生都是美满安康的,可是在太子满月宴那日,一切竟都变了,宫人来报,我爹带领着敌军夜袭边关,我军损失惨重。
陛下大怒,再不见先前的温柔,并将我幽禁寝宫,无旨不得出,我的儿子被送到太后娘娘身边抚养,我身边的宫女一个一个都被带走,身边只留下一个老嬷嬷贴身候着。
我孤身一人守着空荡荡的宫殿,殿内的吃食照旧,却不见往日的人陪伴在身侧,空看落花流水,守着床边的摇篮,里面空空如也,无奈垂眸,不知不觉中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