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扬拖着去上学，第二节体育课锻炼完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动，躺在树荫下面都能睡着。同学们都去章福园店里吹空调了，她还留在这。
刺眼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下来直晒到她的脸，风中的凉意吹走热量，是惬意。
陈扬像往常一样被老师喊走。
王书和舒服得侧过身睡觉，拿校服挡着头。等着一会儿陈扬忙完来找她。
操场办公室后的树荫下，就剩为数不多的几人留在这里。
她安详地躺着，听着几个声音由远及近：
男二：“那傻 逼女朋友换不少，体育课都不来上估计是虚了。”
男一：“哈哈哈！”
男一：“三班那个女的，胸大得都快赶上球了，跑步一颠一颠的。”
男二：“你介绍我的那个还是处，昨晚上哭得，跟鬼一样。还好关灯，开着灯我都下不去嘴。”
女一：“你他 妈有脸说，你睡人家让人家付房费？”
男二：“那小妞有钱。”
男一：“颜文乐那个b，要不是长得好看，出来也是被人叼。”
男二：“有些人就是天生贱，欠日。上了中专还想怎样，老老实实做狗比什么都强，女的找个有钱男朋友，伺候好他钱就有了。这社会，不就这样。我就瞧不起这种人，就是贱命。学校里都是这种女的。”
女一：“你说那个王书和啊？”
男二：“听说她每天上课都睡觉，谁知道她晚上干什么去了。”
女一：“哈哈哈哈。”
男一：“颜文乐那个b不也这样。说不准就找了一富婆。”
“哈哈哈”
王书和紧要后槽牙，满脸压制不住的怒火，坐起身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来一句：“你说什么？”
几个人回头。
王书和看清他们的脸。一个个傻 逼样。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笑容僵住。
“对我很有意见？”她冷着脸问，“除了这些下流的黄段子你就没别的乐趣了吗傻 逼们？”
王书和朝他们走过去，他们几个人都后退。
“王书和，你干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颜文乐一脸呆萌出现在眼前。
“滚！”她骂，非常低沉的一声。
没工夫理他，回过头，和那几个傻 逼面对面。
她已经记住一个人了，靠声音认出来了。那个说开灯，有钱，贱命的人。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她气得浑身发抖。
“你干什么啊？还想打我啊？你以为你男朋友是学生会会长就了不起吗？”那个人不以为然地笑道。
剩余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王书和抄起板凳就朝他们跑过去。
“王书和！”
颜文乐大惊，在后面叫她，叫不住，赶紧跑过去。
那几个人没有要跑的意思。
颜文乐指着他们骂：“你们动她试试？”
“王书和你把板凳放下来，拿东西打人性质就不一样了！”他在后面喊。
王书和扔掉板凳，砸到墙壁哐当一声。
跑过去，几个人架住了她。上班几天练出来的力量，她挣脱了其中一个人，拽住了那个傻 逼的衣领，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力气不小，他的脸红了。恼羞成怒反过来打她，颜文乐跑过来拽住了他。
二打三，几个人扭打成一团。
才打起来，后面老师跟陈扬赶过来一声呵止他们。
“都给我放手！”
颜文乐和王书和都放手了，那个被打的人没停手，趁机推了王书和一把，她的头狠狠砸在马路牙上，鲜血直冒。
颜文乐回头就是一拳，没打中，下一拳被老师接住。
两个人彼此瞪着。
颜文乐歪头，越过老师，看着躲在老师后面的那人冷笑：“真他妈瞧不起你。”
王书和感觉自己眼冒金星，血顺着额头留下来，流进眼睛里，看着极恐怖，迷迷糊糊中看见陈扬，眼泪直冒。王书和紧紧抱住他，一句话没说。
陈扬的火气已经从心里跑到脸上。
“你们什么意思？”他扫视几人，冷声问。
“是她先动手打人的！”那人喊。
王书和反应很快，立即骂回去：“除了下流的黄段子你就没别的乐趣了吗傻 逼！”
“真的是你先打人的？”陈扬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王书和点头。
陈扬难掩眸中失望。
“你们都跟我来办公室！”体育老师喊。
一伙人跟着到了办公室。
鸦雀无声。
王书和的血还在流。
五个人，其中只有王书和流血，颜文乐衣服被撕坏，另外三个人身上都挂彩。
王书和拿着纸擦一直在流的血。
“你为什么要动手？”体育老师一脸阴沉问。
“他嘴贱该打。”王书和说。
“我骂的是颜文乐！”那人狡辩道。
“他骂的是颜文乐你为什么要替他出头，你不是很讨厌他吗？”陈扬问她。
王书和很烦：“陈扬！我是讨厌他，但是他没有错，他不应该也不能被这样羞辱，而且他骂的不只是颜文乐，还有我，是无数个和我们一样的人。你去看监控啊！他们的嘴能信吗？为什么要信他的片面之词？
而且我没错，我就是没错。我为我自己感到自豪，因为我觉得自己是英雄，不是懦夫。”
“你，”陈扬压着火，想骂她的样子。
王书和感到委屈，眼泪流出来。
她问：“难道有一天有人这么骂我你不会替我出头吗？堂堂的学生会会长也能看得下去这种事情吗？难道因为我们成绩不好就活该被人身攻击吗？！陈扬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下次他再来，不管我能不能打赢，我还会打他。嘴贱一次我打他一次。打到我死，打到他服！”
“老师你看她！”那人指着王书和委屈说。
颜文乐恶心坏了，回骂：“你他 妈的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王书和！”
陈扬大声喊她。
王书和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气势强大，可眼泪不争气地从眼中流出来：“我和你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错！永远都没有！如果你觉得认识我很丢脸，那我们从今天起再无瓜葛！这事怎么处理随你们便，反正我没错！”
她哭着走了。昂首挺胸。
她很骄傲。骄傲自己有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