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火烧赤壁
书名:太平要述 作者:子非我 本章字数:2519字 发布时间:2024-03-10

水火不容,有水存在火势便难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而现在长江江面之上的一幕却打破了人们的认知,一场水火交融的大戏正在上演。

大江之上,浓烟滚滚,楼船水坞皆已被大火覆盖,船上的士卒官兵皆是北方之人本以为水能克火初时甚是不在意,以为随便从江中拎几桶水,便会将火扑灭,没想到火随风起,竟然愈演愈烈,这时众人才发现不对,水泼之后火势竟然丝毫无减,更有甚者,大江之上竟然也冒出火焰,此等有违常理之事,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殊不知此乃火油燃烧,油轻于水,漂浮于水上,怎能熄灭。众人不明所以,以为神仙显灵,皆无战意,四散而逃。十数万大军如无头苍蝇一般,众人虽想登岸逃命,离开这如炼狱之地,奈何浓烟滚滚,遮云蔽日,前路已是不清。

场面混乱不堪,越乱越是难以撤退,整个江面之上拥堵不堪,越是拥挤越是混乱,时不时有人在这浓烟之中满身是火的跳入水中,本想以水灭火,但火上浇油,却是越来越旺,灼热的空气似乎随时都会将人蒸干,不断有人跳入水中,可惜本是烈火克星的碧水,今日却如沸腾一般不断的收割着生命。

此时刘备站在对岸,虽是相隔甚远,但仍感觉到空气中的灼热。他看着不断收割生命的大火,心中哀叹。为何要行此歹毒之计,为何拿着这是数万人的性命如此草率,为何不提前告知于我,我若是再用心一些,多多留意,发现其蛛丝马迹,又怎么会有今日之惨状,刘备心中不断自责。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穿着普通兵丁军服的汉子,他看似三十多岁,身着一身普通的麻布军服,身未着甲,一看便是一个辅兵。

汉子看着对岸惨状,不忍的说道:“世间竟有如此惨绝人寰,有违天和之事。”

刘备叹了口气回道:“我等兵少将寡,无力阻止什么,只能看之任之了,若是我有雄兵数万,定要问问孙权为何如此。”

汉子何人,区区一个辅兵怎能站在刘备跟前而且竟敢开口说话;汉子何人,刘备竟然丝毫不在意他的身份,而是砍口说出肺腑之言。

刘备为何如此待他?

若是旁人定当不能,但此人可以,因为他便是隐藏在刘备军中的廖化。此次刘备与江东孙氏结兵一处,廖化便乔装以后混在押送辎重的辅兵之中。

刘备等人深知孙权对廖化恨之入骨,深恐孙权发现对其不利,开始本不欲廖化行此险事,但廖化心知江东军中,知其容貌者甚少,更何况数万大营的军中,孙权又怎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辎重辅兵,于是他心中却不惧怕,悄悄混入辅兵之中。刘备知道之时大军已是和江东孙氏回合,心中虽是担心,却一想整个营中除了辎重营却无它处更加安全,于是便再三叮嘱廖化莫要暴露了身份。

廖化心知,数年来刘备虽有匡扶汉室之心,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世道多艰,刘备等人为了生存辗转多地,自顾不暇,怎有精力行那匡扶汉室的义举。

曹操一统北方,欲鼎定江东。命人凿玄武池编练水军,派众将屯兵南向,改革朝廷官制,屠戮孔融等威胁自己地位的朝臣。处处都在为南征做着准备。

八月,荆州刘表病逝,其子刘琮继任荆州牧,其恐曹操兵危,献城投降。依附于刘表的刘备不允,遂率众出逃。

虽经历千难万险跳出曹操的包围圈,但兵丁十不存一,仅剩万余残兵。

孙权听到消息,曹操率数十万人南下,欲平定江东孙氏,心中甚是惊恐,遂派出说客,游说各路反曹之士。曹操先遇瘟疫败退,又被江东施以诡计,“蒋干盗书”误杀蔡瑁、张允两位水军大将。

江东孙氏见事事仍不可违,毫无胜算。周瑜黄盖二人上便演苦肉计。曹操以为黄盖来投喜不自胜,孰不知此乃东吴计谋,盖率舟船无数,载草木,泼火油,用布遮挡,待近曹氏舟船便点燃撞之,猝不及防之下曹军火烧连营。

整个赤壁北岸,被大火覆盖,曹操之兵,十不存一。孙权见此赶忙趁势追击。刘备领命得守华容道,但见如此人间惨剧,一向仁厚的他便将此任交给了关羽。自己带着廖化,来到这大江对岸。

廖化实在不忍再看,将头别到一边,说道:“江东流水滔滔过,一己私利万人葬。若是天下太平时,谁想今人不如狗。”

廖化说的这一己私利不知是曹操率重兵欲平定江东,还是说孙权为了继续统治江东施行火攻之策。不管他在说谁,这种事都只会发生在乱世。

廖化看到今日种种,又想到被他雪藏的《太平要术》,多么想飞到献帝面前,将此书觐献,让这天下太平。

刘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抑或是不忍再看,转过身子,看了看四周。

刘备平复了下情绪,随后对着廖化说:“此等乱世,我等亦要保命存力才有救万民之能,数年来咱们辗转各处,始终无力北上,今日之事虽是惨绝人寰,但对我等未尝不是好事。”

廖化心中明白,却实在是难以接受。曹操损兵折将,北方势力必当空虚,对其来说也算是好事。

刘备看着廖化接着说:“成大事者不能妇人之仁,即已发生,便无可逆转,今日之事,曹操必势弱,损兵折将之下必困守于北方,我等可趁此良机,谋一良地安心发展,待得来日,一举北上勤王,《天平要术》必将还于圣上。”

廖化随即说道:“我等就不能直接北上吗?”

刘备看着廖化许久,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开口说道:“我等兵力只有万余,如今北上敌不敌得过曹操不说,便是各路诸侯看我等趁曹操新败之际北上,难道不会以为我等欲取曹操而代之,天下群豪必将群起而攻之。”

此时,形式微妙,各路豪强虽各自发展势力,但仍心存共识,欲北上者,皆可能是欲行狭天子以令不臣之人。若有人此时北上,必将被天下豪强群起而攻之。

廖化恍若未觉,随即想了想说:“今日曹操新败,又遇各路人马堵截,若是逃脱不得,北方刚刚一统的局面又会被打破,虽然十多年来,曹操挟持天子,但北方各地在他的统治下民众得以修养,虽不及以前太平盛世,但较之董卓等人却好上许多,若是如此,民众该当如何。”

刘备叹了口气说:“曹操乃当时枭雄,奈何生不逢时,若遇盛世必是一代名相,可惜处在这乱世中让我汉室名存实亡,虽是如此,为江北百姓计希望他能平安退去吧。”

廖化说道:“看今日阵仗,江东孙氏必是谋划很久,必是处处把守森严,怎能让他从容退去。”

刘备看了看天边,继续说道:“希望他能败走华容,我二弟向来仁义,当年若不是曹操他岂能西归,这就当是还曹操当年的恩情吧。”

廖化心里大惊,原来刘备让关羽把守华容道竟有如此用心。在外人看来已是势不两立,双方都欲除之而后快,竟没想到刘备会是如此。

廖化紧紧地盯着刘备看了许久,没想到在他心中一向耿直的刘备竟也是一个揣摩人心顺势利导之人,想到数年来所遇种种,心中不免多想,但终究是信任多过怀疑,心中种种很快便被他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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