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廖化北上
书名:太平要述 作者:子非我 本章字数:3031字 发布时间:2024-03-17

漳河这条海河水系的支流,曾经由于流域上游落差巨大,下游下泄不畅,使沿岸之民深受其害。自战国时期,西门豹治邺起,数百年来,历朝历代均未停止对漳河的治理。

曹操大败袁绍之后,便将彰水河畔的邺城作为其办公行营所在,数十年来不遗余力的治理漳河水患,在其治理下漳河沿岸的居民竟无灾患之忧。

廖化从荆州城外取出《太平要术》已是数月有余,他本以为北方经历战乱虽被曹操一统,但仍是行路多艰。廖化本想遵照“于吉”嘱托,入得曹地后,便去官府寻求帮助,使其一路护送北上直至邺城。

谁料他来到曹地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过得三家交战之所。曹地之人竟然安居乐业,有的村庄更是鸡犬相闻。哪像是战乱之地,俨然是太平之所。

廖化多方打听才知,原来曹操自建安九年,开始不断颁布推行安民之策,用以恢复和发展生产。尤其是屯田制和租调制的颁布和实行使得北方各地民有余粮,官无余仓。虽是不断征伐,但官府却也有足够的的金银粮草应付征战之事。

廖化见曹地竟然如此太平,便掉丢去官府寻求帮助的想法,毕竟人多嘴杂,若是被不相干之人知道《太平要术》,再牵出它事,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数十年来的遭遇和经历的人心险恶不得不让她慎重行事。

于是一人一剑一马,行走于曹地之上,一路行来竟是无贼匪骚扰只有官差问询。

一路见闻,让他感慨良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北方大地竟然如此安居乐业,竟然比江东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东虽是没有战乱袭扰,但是孙氏在政策上却萧规曹随,不思进取。哪有曹地的繁荣。

廖化心想,其一生都想让这天下之民安居乐业,自己也曾努力过,衡山附近方圆十里,虽是民众生活没有什么大的困扰,但与曹地相比却是存在差距。更何况衡山十里,曹地千里不止,廖化自认他的才能做不到曹操如此,十不及一也难有可能,心中对其甚是佩服。

不管是敌是友,是善是恶,能让治所之下百姓如此安居乐业便值得廖化佩服,廖化心中想道,若是数十年前这天下若是如此,张角怎能发动那场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最后让这天下久经战乱,民不聊生。

廖化站在邺城城门之下,看着高高的城墙愣神许久,终究是叹息一声。

不知是他在为数十年前遇到乱世的百姓叹息生不逢时,若是当年如此,何以食不果腹;还是在为曹操叹息,如此雄才伟略之人,竟也信这“得《太平》者,得天下”的无稽之谈么?

廖化被简单盘问便入得城内,整个邺城竟然是人流往来不断,车马喧嚣不止,人流熙熙攘攘。路边商贩叫卖之声不绝,茶馆酒肆不断。

廖化被惊得目瞪口呆,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已经令他震惊不已,没想到邺城竟是如此繁华。

他随意找了一处路边茶摊坐下,茶摊主人便拿来一个大碗,放上茶叶倒上热水,置于廖化跟前。

廖化赶忙道谢,主人口称不必。

主人见廖化看着繁荣的市井出神,说道:“你可是第一次来邺城?”

一个小小的茶摊主人竟能看出他是第一次入得邺城,廖化心中好奇的问:“老丈怎会知道。”

茶摊主人笑着说:“我看你不停的看着这繁荣的市井,眉头偶尔微皱,似是不信,所以推断你是第一次来。”

廖化点头,赶忙说道:“我自江南而来,初上北地,一路行来已是震惊不已,竟没想到邺城竟然繁华的超出想象。”

茶摊主人笑着说:“这有什么,你要到了许都,才知道这邺城也不过尔尔,我们北方人现在都称,古有‘洛阳’,今有‘许都’。”

廖化大奇,不可置信的说道:“许都,真有这么繁华?”

茶摊主人点头称是,接着说道:“老汉我本也是洛阳之人,昔年董卓一把火将洛阳烧尽,挟我等数十万百姓而去,我等辗转多年,董卓之后又遇袁绍,皆是不顾我等死活之辈,还好终遇魏王讨逆,将献帝迎到许都,我等洛阳旧民才有今日。”

此时曹操已被献帝封为魏王。曹地之人称其皆呼魏王。

茶摊主人说完,话锋一转,接着说:“恐怕在你等南地之人眼中,我北地之人必是在魏王的压榨之下,生计难违,处处荒凉吧。”

廖化曾是如此以为但如今早已被曹地的繁荣将这个印象否定,但他却不知茶摊主人会如此认为,于是说道:“老丈何以见得?”

茶摊主人笑了笑,说道:“我这茶摊往来之人不断,你们南地之人到此,必会和你一个样子,见得多了,听的多了,我也就知道了。”

廖化点头,接着说道:“真是不知大江之南,为何会有如此谣言。”

茶摊主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董卓袁绍在时,确实如此,南逃之人不断,但是到了魏王扶正,我们江北就不一样了,没的几年便处处生机,若非如此怎能统一北方,或许是你们大江之南的豪强们生恐百姓得知真相,无法再起转乱,满足他们问鼎天下之心吧。”

廖化听到此处震惊的看着茶摊主人,茶摊主人竟能想到此处,我怎么如此糊涂竟然想不到,孙权、刘备皆有问鼎天下之心,若是被其治下之人知道江北如此安定,恐怕今日北上之人犹胜昔日南逃之人。一个卖茶之人竟有如此见识,廖化甚是惊讶。

廖化好奇心大发,于是问道:“如今天下征战,你们不恨魏王吗?”

茶摊主人不以为意的说道:“有什么可恨的,如今虽是用兵不断,但对我等生活影响却是甚微,更何况魏王兴兵乃是讨伐不忠之臣,我等理应支持。”

廖化再次吃惊的看着茶摊主人,他没有想到在他眼中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挟持天子,以病为由,寻找《太平要术》的曹操在曹地之人眼中竟然是一个为了维护大汉一统的能臣。

廖化摇头若是他没有以前在江南的听闻或许他也会这么想吧,曹操所做皆是惠民利民之策。

刘备虽是嘴里仁义,但见其益州之行也是假仁假义之辈;江东孙氏虽然让江东远离战乱之苦,但百姓却没有如此状态;曹操虽然在江南以奸诈狡猾著称,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治世之人。

若是不是为了揪出那幕后黑手,让战争中长眠的将士和百姓能够瞑目,让这天下再无战乱,曹操代刘氏取之,统一这个天下又有何不可?

廖化想到此处,继续问道:“若魏王欲行那不轨之事呢?”

茶摊主人,听到此处大惊,赶忙捂住廖化的嘴,说道:“不可胡言乱语。”

随后他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于是小声说道:“我是经历乱世的,这天下在刘氏手中有多乱,外戚、宦官、权臣轮流主政,那皇帝能干什么,这北地有今日局面,全部仰仗魏王,与那帝王何干,占着位子也不关心这天下,关心这百姓,若是魏王欲要不轨,也是汉家天子自作孽。”

廖化心里已是无以复加的震惊,他随口尔说的话,竟然换来如此回答,汉家天子竟然一无民心,更可怕的是竟然有人敢当街作答。

廖化心中不免哀叹一声,这大汉真的没救了。

廖化随后想到:

“于吉”让我将《太平要术》交给曹操到底为何,若是给他,这天下岂不是真的太平,“于吉”等人又是图谋什么,仅仅是出力不讨好的让这天下大乱了数十年吗?

廖化心中不信,但也猜不出“于吉”到底为何,于是心里不再多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求这已是大乱得天下,不会更乱,好让他从容不批的慢慢的来寻找真相。

茶摊主人看廖化发呆许久,眼见茶凉,于是拍了拍廖化,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廖化摇头示意无事,随后将碗中之茶一饮而尽。

起身,牵马朝着前方继续前行。

待到丞相府,廖化将马拦在一旁,一人缓缓拾阶而上。

丞相府外侍卫大惊,此时何人,怎地一次未见,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暗中戒备,生恐是不法之人。

待廖化行到近前,众人将他拦住,廖化不待侍卫开口自报家门说道:“前黄金巾亲卫统领廖化携《太平天书》觐献魏王。”

茶摊主人看着廖化慢慢远去,慢慢的将茶摊收拢,似乎毫不在意此时竟是客流高峰。

茶摊主人待回到家中,用清水将脸部洗净,本来干瘪的老脸竟然变得如婴儿一般稚嫩,随后又将头上的假发摘掉,慢慢的出门朝着远方而去。

老者边走边想,廖化你终于来了,不管你身后是什么组织,我只希望刚才一席话,能让你幡然悔悟,真心觐献《太平要术》换这天下以太平,若你仍是执迷不悟休怪我下手无情,为了这天下我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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