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卧房，想到答应了要做香囊给上官烨，方清音的脸热起来。
她还不曾送过男子香囊。
年少时也想过要做个香囊送给长明哥哥，可是那时候她尚在学习女红，总觉得绣什么都不够好看，这事便放下了。
后来她怕送这些小儿女之物会影响长明哥哥读书，送给他的东西都是古籍孤本、笔墨纸砚。
直到她绣嫁衣时又想起此事，便做了一个想等到成婚后再送给他，只是香囊还没做好方府就出事了。
那个未绣完的香囊和她的嫁衣都留在了方府。
忆及往事，方清音叹了口气，长明哥哥就快成婚了，前尘旧梦已不可追。
收回思绪，方清音转而思考起给上官烨的香囊该怎么做。
第二日一念就给她送来了很多布料和香料，方清音选了块靛青色的蜀锦料子，利用下值后的时间做起来。
十一月初十，方清音休沐，她去庙里给爹娘添了香烛，又去买了一些彩线。
香囊已经绣好，填上香料，坠上璎珞就完工了。
上官烨也休沐，方清音出去时，他也带着一念回了侯府。
傍晚方清音回到小院时上官烨还没回来，一念从房里迎出来。
“方姑娘，牟县出了点事，公子下午带人出京去牟县了。您还没用晚饭吧？小的去给您拿来。”
一念是被上官烨派回来照顾方清音的起居，并向她说明行踪的。
“牟县出了何事？”
“小的也不清楚，公子没有说明，只说他会尽快回来。张大人与公子同去，方姑娘放心，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
“有劳了。”
方清音客气道谢。
上官烨午时出城，傍晚城门关闭前堪堪赶到牟县。
牟县县令顾慎没想到他会突然亲临县衙，连忙下令将下值归家的属下全部召回来，自己先将事情简单介绍了一遍。
“大人，今晨来报官的是穆家商船的管事穆驰，他说昨夜船行到河道浅滩处，因河底泥沙厚积，水位不高，行船速度很慢，但船还是撞上了礁石。
船舱底部破了一个大洞，穆驰正打算靠岸修理商船，就遇见了水鬼。
据他所说，那水鬼青面獠牙，眼冒绿光，突然从水中钻出来，想爬上船来。
他们船上也是有护卫的，虽然被那水鬼吓到了，但也尽责地射箭反击，后来那水鬼遁入河中不见了踪影。
商船靠岸的地方并不在我牟县境内，只是离牟县更近，所以天亮后穆驰便来牟县报官了。
下官觉得水鬼一说太过离奇，接到报案后派官差去找渔民、船队问过，但除了穆家这艘船，其他人都没见过什么水鬼。”
上官烨快马奔驰了半日，此时坐在县衙大堂才喝上一口热茶。
“穆家？可是皇商穆家？”
“是，穆家的货物是要运入京城的，穆驰说船坏了让他们损失了不少货物，最先发现水鬼的护卫被抓伤了手臂，吓得不轻，不过无人伤及性命。”
事情并非发生在牟县境内，又无人伤亡，顾慎虽然被迫接下了这个案子，却并不忧心案子办不好会影响自己。
穆家只是损失了一点钱财，就算穆家在京中有些关系，也不至于为了点钱就跟官府过不去。
案子能查到人最好，查不到人就让穆驰撤案，他自己说是水鬼，总不至于真要县衙去捉个鬼来定罪吧！
现在上官烨来了，案子交给皇城司接手后是人是鬼都跟他这个县令没关系了。
“那水鬼有几个？”
“据穆驰所说，他只看见了一个。”
“穆家的人呢？”
“穆驰就在城内，他今日已经找了工匠去修理商船，留了一些人在那照应，穆驰报官后带着剩下的人住进了穆家的亨通客栈。”
“把他唤来。”
“是，下官这就差人去传他。大人舟车劳顿，不如先移步后堂稍事休息用个便饭？”
顾慎抬起右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上官烨也没推辞，已经临近宵禁，出事地点又在城外，他们只能明天再去现场查看了。
他起身理了理衣袍，随着顾慎往后堂走去。
“大人，县衙简陋，不比京城，还望见谅。”
上官烨来得突然，顾慎陪他在前堂叙话时，师爷吩咐厨房在顾慎的晚膳基础上又加了两个菜。
顾慎没在京城做过官，也没见识过侯府气派，生怕自己招待不周。
“无妨。”
上官烨撩袍坐在了主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