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不久，莫詺屡次遭受身旁两个大哥裆部的顶撞。
渐渐他怒火中烧，但又恐怕寡不敌众，压着怒火又忍了一忍。
这时候，两个大哥已经感到肚子一阵炙热的疼痛感，双手松开了扶手，抱住肚子。
基于挨肩擦背拥挤的程度，随着公交车微微拐弯，他们倾斜丝毫不明显，甚至像一座山，屹立不倒。
当再一次顶撞莫詺时，他忍不住欲一肘击过去，那两个大哥突然哕一声呕吐出来。
黑绿色粘稠物很快啪嗒嗒的落在莫詺肩膀，以及身上的衣服衣摆中。
他感到有什么砸在了自己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手肘抬起来，承接了两个大哥一部分的呕吐物，停下时，头恰恰望去看到了。
呕吐物里面所包含的水分很快被套住莫詺手臂、咖啡色绒夹克的衣袖吸收。
而呕吐物从半空中落下之后，弹起来一些颗粒粘液，滴落他脖子以及看过来后，消瘦暗淡的脸上。
包围这边的人纷纷闻声看来，但很快一惊中，扭过头去。
那时他们已经吸入于空气中弥漫的酸臭腐烂味，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呕了一下。
由于扭头过于突然而猛烈，使得大脑发生不明显的眩晕。
这两种情况混合起来，他们肚子不适，迅速加快了，隐约间发生一股炽热感。
两位大哥口里依然涌出少量的东西来，莫詺看到手臂上的呕吐物，瞳孔震惊。
当发现甚至有许多不断落在自己的手臂上，他怒发冲冠，暗中决定不管不行了。
然而呕吐物飘起白烟，一股酸臭腐烂味很快闯入他的鼻腔，顿时感到肠胃不适。
在莫詺感觉脸和脖子上有一点点腐蚀性疼痛，挤出一丝忍耐的表情时，他想管的心瞬间收了回来，忍不住马上阔开腿，朝地面吐了起来。
腐蚀性有种刺辣、撕毁的疼痛感，从旁不断影响他承受呕吐时的抽离感，导致他此时加倍难受。
而含有酸臭腐烂味的白烟，在莫詺四周弥漫，以至于他总感觉，鼻子里全是这种味道。
导致他呕吐断断续续，迟迟不能停，他那暗淡的眼珠也渐渐因此红润，噙着泪。
莫詺体内没有病毒，呕吐物以及味道、颜色均为正常态，其中只有肠胃搅碎的少量食物渣。
做过心脏手术之后，他的饭量不比以前大，有时候甚至感觉没什么胃口。
公交车开着驾驶位一扇窗户，随着行驶，微风轻飘飘刮来，吹进车内。
两位大哥呕吐物所散发的味道，与空气加速混合，慢慢飘向所有人的鼻腔，充斥整辆公交车。
莫詺身边包围的人，开始感觉肚子一阵炽热的疼痛感，而他们旁边甚至之外的人，渐渐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有人闻到的刹那，迅速捂住口鼻，也有人捏住鼻子，或提起衣领掩盖，手腕抵住鼻孔……皱着眉头，一副似乎难受的样子。
做完这些，他们一动不动，马上去压抑肚子不适，但炽热感却是越发明显，渐渐浮现疼痛。
有人抓住肚皮对抗下去，有人抓住扶手硬生生忍耐，有人颤颤地伸手想要开窗，吐的时候可以吐出去。
但是这辆公交车的窗户，没有成人全身的力量，其实很难打开。
他们是这里的居民，记忆中是知道的，只是眼下情况紧急，记不起来了。
不久后，包围起莫詺的那些人，吐出来了。
因为拥挤，有人顾不及周围的人，直接拿开捂嘴的手，下意识低下头，吐到了别人裤子上。
有人反应迟钝，低下头依然吐到自己手上，感到疼痛之后，迅速松开手往地上呕去。
这些污浊散发酸臭腐烂味，很快被他们自己吸收，忍不住接连作呕。
当他们看到自己呕吐物里面似乎有虫，顿时一阵惊吓，纷纷呕吐着退后规避。
周围人肚子已是有些炽热疼痛感，包围起莫詺的人胡乱运动，撞了过去，使得他们松了一松忍耐，瞬间呕吐出来。
他们来不及躲避人群，下意识低头呕去，或者纠结吐哪里，把头扭来扭去，就像无力的水压，横扫地吐出来。
亦或者有人抬起头，像那喷泉，至半空中零零散散的坠落，啪啪答答附上别人身体的四面八方。
当有人先感觉到每一处腐蚀的疼痛感，陆续传来一阵“啊”声大叫。
当不计其数的乳白色小虫开始撕咬，叫喊更是越发痛苦，生不如死。
这些小虫可不管衣服、毛发、皮肉、指甲等照吃无误。
虽然一口只有米粒大小，数量却可以使受伤的总面积越发广大。
开窗人情急之下想吐出去，拼命拉动窗户的拉手，可肚子不适，使不上多大的劲而屡次脱手，等来呕吐，却也没能成功打开。
有人用衣服接下，有人试图咽回去，但恶臭引起恶心，加重肚子不适，吐出来更多，甚至口腔不断被呕吐物腐蚀，爆发热火朝天的疼痛感。
“喂！你们在搞什么啊？这么臭。”呕吐物增多，大肚腩司机慢慢也闻到一股味。
车内很快疯狂起来，他感受到一阵剧烈的轰动，在没人答复后，立即看向后视镜。
没等他看清楚，身边包围的人纷纷被拥挤至失去平衡，不等重的几人，沉重地倒下去，连着驾驶位座位，压在大肚腩司机的身上。
他神色狰狞，拼死支撑着，却依然顶不住人数逐渐增加的优势，很快被渐渐压倒在方向盘上，难以起来。
莫詺呕吐着，身边两个大哥突然被拥挤倒下，直接压弯了他的脊背。
陆陆续续压下来的人，使得莫詺似乎听到断裂的声音，一阵剧烈的疼痛几乎把他的双眼撑出来。
他使劲想要起来，却是无动于衷，憋得脖红面赤，呕吐物却不知不觉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头部，流入脖颈，身体里面。
这里他年龄65算最大，有些叫不起来，他神情像是狰狞，死死地忍耐着。
不多时，重量压迫下，大肚腩司机直接被压断脖颈，与压下来的人一并坠下了地面，拥挤在踏板处的空间。
方向盘很快失控，公交车前行摇摆不定。
他们呕吐依旧未停，窗户陆陆续续被吐满污浊，渐渐看不清车里面发生什么。
惨叫也听不见了，四周只有轮胎沙沙声的寂静。
不久后，公交车失控撞上一家五金水电，顿时熄了火。
灯也没了，世界仿佛彻底安静下来……只等到几秒，噗呲一声，好像什么漏了气，浸微浸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