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污浊和他们吐出来的很像。要小心这些虫，它们可能就是主要的病因。”
莫忖踮着脚尖，踩在粘稠物之间的安全区域，扶着车头跨步走来，至车旁驻足。
“这么说，”莫屯看向周围的环境，“有成千上百人都中招了？”
“目前来看，应该是。”莫忖道。
莫屯忽然惊醒，“按照这个逻辑……爸可能也已经中招了。车怎么样？我们要更快一点了，赶在病发之前带他去治疗。”
莫忖摇摇头，“废了，后轮胎全萎，需要找到一辆新车。”
“你找得怎么样？”
“有光的地方没有，至于没光的地方……不知道。”
“我上去和妈说一声，一起过去看看。”
“行。”
莫屯快步踏上车，站在驾驶位旁边指着投币箱隔壁的两个红色按钮之一，车前门的按钮。
此时胡萳将白色塑料袋里面，自己的手机收入红白拼色的夹克口袋，拉好了拉链，喝了一口只剩下半瓶的中茉莉蜜茶润了润喉。
忽然看见莫屯走了上来，没等开口，就只见他郑重其事地说，“妈，车可能开不了了，所以我和哥要去找车，你在这里要时刻注意，一旦发生什么，记住，按这个按钮。”
听见有人说话，吐了蓝色塑料椅一座面的瘦子司机有气无力地转过头来。
而提起按钮，莫屯还刻意大幅度地抬起手指了指车前门的按钮，“关闭车门。一旦有什么动静……我们不会走远，也能听见。”
“好知道了，你们要小心一点。”胡萳看着莫屯指向的按钮，扭回瓶盖说道。
瘦子司机心底疑惑，他们是想干什么呢？
他一想起坠楼那件事，不禁有些恐惧，身体本能地后退了一点。
莫屯听着感觉有些漫不经心，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还是……多虑了。
“好。”接着他快步下车，眉头微微皱起的跟莫忖说，“我们快去快回。”
于是两人依照原来的方法绕过车头，可见车头是右方与左方是同样的环境。
只是往远之后，大约几十米之外竟是一片漆黑，没有路灯。
莫屯对比前后发现，前面的黑暗更近一些，觉得可以先去看看，“走。”
就在两人专注地度过一半大约几十米可见的粘稠物时。
车前门一侧的前轮突然被咬破，漏出气来，公交车染上粘稠物的玻璃，随即纹裂出痕迹。
这些，兄弟俩太专注，一定距离下没能听见。
但车内的胡萳听到了，迅速察看左右，茉莉蜜茶放入白色塑料袋中。
玻璃上的粘稠物，因为公交车路途颠簸，滑落不少，只剩下那些乳白色小虫悠然啃食。
所以她很快发现，粘稠物的玻璃隐约间纹裂开来，她皱起了眉头，盯着前面三个之一的窗户，拿着白色塑料袋小心地站起了身。
没等瘦子司机的恐惧过去，他便察觉动静看向了胡萳。
只见胡萳盯着一处，一直往前走……此时莫屯俩兄弟伫立在黑暗前方。
在这里，莫屯忽然警惕起来，再次观察了一下，无意发现远处闪过一粒星点，定睛观看。
黑暗里似乎有光，他感觉远处应该有明灯的店铺或者住所。
莫忖也警惕了一下，可能是角度与站位问题，他没有发现那个星点以及其它问题，所以很快便就举步向前。
隐约有只脚闯入了莫屯的余光，他觉得可能是莫忖，下意识向后伸手。
因为站得近，莫屯刚好拉住了莫忖的手臂，“等一下，开个手电筒吧，万一踩到了怎么办？”
听完莫屯的话语，莫忖悄悄点了点头，收回迈出的腿，拿出黑色哈伦束脚休闲裤袋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
莫屯也拿出黑色宽松束脚休闲裤袋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
两人同时照明，鞋尖前面正好有一滩黑绿色的粘稠物。
他们隐约间发现，外圈好似有不计其数的小虫不断蠕动拖延、扩大这滩粘稠物的范围。
“这样下去，不久后这里就没办法走了。”莫屯说道。
“分头行动吧，找到车通知一声，尽量小心谨慎一些。”莫忖说道。
点点头之后，两人开始小心地深入黑暗里去。
胡萳走到那扇窗户面前，可见玻璃已经纹裂，上面的粘稠物也少了许多，慢慢好似薄纸一般。
当凑近时，她发现奇怪的小虫张开血盆圆嘴口，鲨鱼般尖利的小牙齿刮磨玻璃使其掉落不少粉末，甚至玻璃上明显被咬过的环形痕迹，略有些惊恐。
随后她转头走动观察外面，确认无人以后，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警惕。
忽然，另一侧轮胎噗呲一声，漏出气来。
胡萳立马紧张，快速地留意了一下公交车窗外。
瘦子司机似乎受到她的影响，不由自主地惊了一下。
这时候，玻璃纹裂更深更广，听着滋滋响喨，胡萳总感觉有人似的，心惊胆战。
瘦子司机也不禁环顾起来，怎么有声音总在耳边响起，渐渐他发现前面一扇玻璃似乎裂开了，慢慢走过去察看。
胡萳此时看见车前门开着，一想到那些疯子，顿时脑后一凉，她怀疑那些声音是他们所造成，马上冲去按那个红色按钮。
没等胡萳按下去，玻璃瞬间轰然破碎开来。
瘦子司机正在过道走来，砰的一声令他下意识抱头恐惧地蹲了下来。
胡萳下意识俯下身，放在按钮那里的手被身体带动而按了下去。车前门自动关闭，她也抬起了手臂来护住头部。
玻璃碎片乒乒乓乓掉落地上。
与此同时，莫忖找到一辆黑色轿车，开门时他感觉沉重，于是谨慎地后退着拉开车门，直到完全打开，噗的摔下来两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莫屯还在寻找。
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动静，两人马上顿住了手脚上的行动。
莫屯随即转头，手机手电筒照到侧后方的莫忖，只见他抬起手遮了一下刺眼的光。
发现他身边是一辆黑色轿车，车里掉下来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没在意，转头就遥望公交车，他隐约间感觉公交车有些窗户似乎与旁边的有些不同。
好像看到隔壁的东西更加清晰一些。
不会……“妈！”莫屯怀疑被人破窗而入，突然奔跑过去。
莫忖目光跟随，直至转身也马上起步冲刺过去。
他们好像熟悉了距离，握紧手机跨步跳跃粘稠物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很快便来到了04路公交车面前。
公交车窗屹立的三角碎片兄弟俩一眼发现，但没多想，马上绕过车头来到车前门。
两人快速观察了一下环境，确认无人后，同时在干净的地方敲打车门喊道：“妈！妈开门！开门……”
胡萳隐约听见，依旧谨慎地放下手来看过去。
这时候，莫屯感觉余光有什么在运动，忽然望向一侧，手上拍打的劲渐渐衰弱。
但见车身竟是不少的粘稠物慢慢滑落，甚至乳白色小虫似乎啃食着……公交车本身。
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皱起了眉头，这么小的东西，他很难想象，究竟是怎么有如此强而有力的肠胃。
竟然连铁皮都能消化，甚至玻璃这种非晶体都……他根本无法想象，到底有什么是它们下不了口的。
熔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