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车?”看到这些,莫忖有点激动,但忽然间他又想起上一次,打开车门时掉出来的两具尸体。
四周环境依旧沉寂,他不知道车里面会有些什么,他强压下自己的情绪,暂时继续保持警惕。
“先别过去,我打电话问一下爸在哪里。”趁着周围暂时平静,莫屯开口压一压胡萳和莫忖可能躁动的心,打个电话。
随后他掏出黑色宽松束腿休闲裤里的手机,拨打莫詺电话后,手机下意识放至耳边。
这时,起风了,周围大树的枝叶哗哗响喨。
风不大,却很凉爽,吹在他们身上,头发衣服纷纷飘扬,身心舒爽。
……
诺基亚的铃声响彻04路公交车,直至四周,以及更远的距离。
可见居民楼内的灯光也都熄灭,人行道上不锈钢小吃车闪出耀眼的光,两具尸体成为此处最隐秘的亮点。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当听到这句反馈的话,莫屯皱起眉头疑惑时,后方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即响起玻璃碎片落地声。
三人受到惊动看去,此处光线昏暗,隐约间可见水泥地上不少玻璃。
随后他们抬头仰望,一个人的上半身突然冒出窗来,哕的一声直接作呕。
他们的目光追击那个人的呕吐物,看上去似乎有些熟悉。
忽然,这栋楼下的一个入口亮起了灯,光线更明亮了,一条路几乎看得清。
他们注视着呕吐物落下,很快注意到马上停留下来。
下一秒,有人乍然大叫起来,吓了胡萳一跳,下意识退后撞上伸缩门哐哐响,她差点摔倒,出手扶住道:“搞什么啊?”
忽然转念一想,“不会又有疯子吧?”
刚说完,真就马上冲出来不少人,他们都身穿病服,远远就能望见身上、脸上那些恶心的呕吐物。
狰狞的表情被腐蚀得更加恐惧,叫声中甚至夹杂一些求救声,令他们看起来,更像疯子了。
“快走!要追过来了!”根据他们所冲刺的方向,莫忖怀疑有追他们一家人的可能,直接跨过伸缩门。
胡萳一听,着急转身想要跨过去,但距离太近,又跳得不够高,被伸缩门一根杆子绊脚,她“啊”的一声,侧脸朝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莫屯叫了一声妈,看了看那些病人,好像丧尸追击目标一样跑得飞快。
他还纠结着看一下手机,到底打电话给爸还是……他又看向胡萳,莫忖已经在帮忙扶起来。
可在脑海中一比对两者间的速度,他忽然感觉好像来不及,没办法只好收起手机,单手撑住伸缩门跨过去一起搀扶,马上跑。
胡萳才刚爬起来,还没缓过神,俩兄弟只能跟着她的速度,跑的不快。
所以没跑多远,那些身穿病服的人很快纷纷撞上伸缩门。
四周安静中,伸缩门发出很大动静,莫屯悄悄回头看了一会儿。
他们几乎被伸缩门拦住,但似乎没有停止,仍然有的人蹭着伸缩门满地打滚,抓耳挠腮,龇牙咧嘴,刮得皮肤发红破皮。
这一幕,让莫屯突然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很多丧尸大片就是如此,虽然他们不像丧尸,却也相当的疯狂。
他渐渐觉得,不再能一心两用了,在这里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眼前就是例子,刚刚差点就有亲人牺牲。
风似乎停了,他们身上可以飘扬的衣服头发慢慢安静下来。
不久后,莫屯一家人来到一辆大巴车身边。
莫忖说道:“我去看看能不能开,你们在这等一下。”
“小心点。”胡萳轻揉着摔伤的右脸,不忘提醒。
随后莫忖到大巴驾驶位旁,透过玻璃观察里面,大巴车内昏暗许多,他怎么看都感觉,应该没有像尸体一样的人吧?
于是他尝试拉动车门把手,几次拨动的响声,仍然没能打开。
“怎么样?”莫屯问道。
莫忖回答:“不行,我再去试试。”
不多时,门窗莫忖都试了几遍,结果一样,都打不开,他绕到其它车辆尝试,也打不开。
这让他感到非常麻烦,因为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一辆车接到莫名一起回家。
莫忖心里叹息,叫一声莫屯道:“走吧,这些都开不了。”
莫屯扶着胡萳走到莫忖身边,问道:“都开不了吗?”
“不行,都锁上了,”莫忖摇了摇头。
莫屯看了看四周,想找点东西砸破窗户,因为他感觉世界末日了,没理由担心那么多。
然而都很空旷,病服人也都安静下来,目前这里,好像就只有他们三个活人了。
“现在这么晚了,也叫不到车,怎么回去啊?”胡萳记得打不到车,担心起来。
她甚至开始觉得,这种疯子肯定到处都有,哪里都不安全,只能回家。
可是哪哪都找不到车啊!
“先走吧,一直待着更危险,”莫忖说道。
“是啊,这里是医院,肯定还有疯子出来,先走吧,”胡萳表示赞同。
于是走动起来。
莫忖和莫屯同时打开不同的打车软件叫车,界面上确实如母亲所述,没车。
他们俩对视一眼,好像眼神中已经传递给了对方信息,神色渐渐一忧。
记得当时掉出来的两具尸体,莫忖怀疑,多数司机都没能活下来吧,不然怎么没车呢?
……
剖开苗咊肚子时,一些虫子突然蹦出来,飞到医生和周赈脸上的口罩。
他们同时被吓一跳。
周赈赶紧拿手去拍开,下手没轻没重,一下撞到自己的脸上瞬间炸开来,一大滴毒液沾在他的口罩上。
腐蚀的同时渗透进去,直接对周赈的面部造成损伤,他顿时大叫起来。
医生正小心翼翼地拿工具夹,周赈一惊一乍吓得他一哆嗦,不慎夹爆,毒液沾染上肥嘟嘟的脸,瞬间热辣起来。
他刚大叫一声,立马咬牙忍耐,赶紧脱掉那个污染的口罩,随手一丢。
此时此刻,苗咊肚子忽然翻涌,从被剖开的缝中像火山喷发一样涌出,虫子冲上天穹,从高空降落。
这一滩粘稠物很快坠落周赈和医生全身,一阵疼痛瞬间侵蚀他们,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他们的双手在脸颊两边开了一朵“牛粪花。”
厕所那个男子,脑瓜皮被自己挤烂,死未瞑目,乳白色小虫撕咬瘦子司机,浑身血肉模糊,救护车司机甚至完全没了脑袋,渣都不剩……
许久,一切终于安静下来,苗咊被剖开的肚子流淌鲜血,声音慢慢传开,脏乱的大厅也都能听见,微弱的流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