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后，莫屯惊喜。
“他是谁？”女护士说道。
“别问了，快走，这是最后的机会。”莫屯知道莫忖开车过来，轮胎上肯定沾染了不少呕吐物。
所以没有时间拖延，也不敢犹豫，大大地迈出一步。
这次他为了活命，狠下心直接踩在那些病人身上。
压到呕吐物后，黏腻声响起，乳白色小虫吧唧一下压扁，白色毒液瞬间染上莫屯灰白色运动鞋鞋底，发生腐蚀声响。
那些病人就像死了一样，毫无动静。
鞋底发生腐蚀声响，让他不敢有丝毫停顿，衔接地跨出大大一步。
女护士看见莫屯如履平地似的，越走越远，他心里抓急，犹豫片刻后壮着胆，学着莫屯大大迈出一步，踩在病人身上。
才把乳白色小虫躧死，护士鞋底发生腐蚀声，病人身上的肉，就让她踩上来的脚忽然动了一下，吓得她刚要将另一只脚踩上去，立马停下。
这么一搞，她呼吸突然有点快了，直到平缓一些，她开始咬紧牙，右脚在病人身上试探几下，确定稳定之后，马上将另一只脚踩上来。
两条手臂似要做个平衡一样，想展臂又不展臂的样子。
不久后，女护士走到一堆病人的中间，仍然活着，但昏迷的病人，身体不同地方忽然隆起个拳头大的肿包。
莫屯看见后震惊，因为他知道，那些病人马上要吐了。
“快走！”他没有停留太久，反而行动得更快起来。
但是这一下，让精神高度集中的女护士乍然吓了一跳，踩下去的脚不慎踩到别人的面门。
那是个凹凸不平的地方，使得女护士身体顿时摇晃起来，她尽力通过双手保持平衡，险些摔倒，渐渐才稳定起来。
因为这个事情，她没有及时回复莫屯，稳定后甚至已经忘了，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走。
当她踩在一个病人的肚子时，那个病人顿时肚子不适，粘稠物瞬间从食道涌上来，从其口中喷涌而出。
此事非常突然，一下把女护士吓了一跳，她尖叫一声后马上失去平衡，摔倒下去。
许多病人身上插着玻璃碎片，她倒下后的手臂不慎砸在其中之一，直接刺伤了她的手臂。
手臂流血的同时，她爆发一声惨叫，另一只手下意识向地上的病人扶去，竟是扶在了粘稠物上，很快腐蚀发红起来，让她的叫声变得更加惨烈。
莫屯很专注，没有被这些声音影响。
而且，他这是最后一步便可离开病人堆，但是平地已经遍地呕吐物。
他踩下平地的瞬间，运动鞋鞋底竟然腐蚀穿了，他走得很快，一不留神被腐蚀一下。
白色袜子很快裂开个口，让呕吐物伤害他的脚，一阵疼痛突然袭来，使得莫屯下意识一动，顿时崴到了脚。
一条腿支撑不住，以至于身体还在下坠，就要倒下去，他登时咬牙忍耐，一条手臂紧紧抱住林刑林星，另一条手臂砰的一声拍在那黑色轿车顶上扶稳自己。
“大哥哥！”林星心疼，她感觉自己给莫屯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心里渐渐有些自责，“是林星太重了吗？快放下林星吧，林星可以自己走。”
莫屯忍耐疼痛，不想说话。
但他心里清楚，凭借小孩子的能力，必然难过此关，即便林星这么说他也不会放手的。
林刑看到后整个人怔在那里。
他不明白自己刚才那样对待莫屯，为什么还坚持带着自己离开，渐渐地他有很大的内疚感，甚至心痛起来。
“莫屯！”莫忖着急地拍了拍车身，他不管粘稠物粘不粘上来，马上下车大步迈过去，“把人给我！”
莫屯慢慢松开手臂，让莫忖抱走一个林星。
“大哥哥你快帮帮大哥哥。”林星见到莫忖赶紧向其求助。
“我会的。”莫忖回答很快，没有一丝气话，抱着林星大步走回车里后，他回去再把莫屯怀里的林刑抱走，坐在驾驶位上不再出来。
莫忖不是不想帮助莫屯，是怕成为他的阻碍，毕竟鞋子说不准什么时候烂的。
“帮帮我……”这时候女护士忽然呼救起来。
莫屯回头看了会儿，他试着站起来，却显得非常费劲，一下没力又坠了回去。
抱着两个小孩走了这么远，他体力已经濒临竭尽，最多支撑自己走到莫忖的车里，没办法再救人了。
对不起……所以他选择放弃，强忍着疼痛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莫忖那辆汽车。
“帮帮我……”乳白色小虫在撕咬，血也在流，使得女护士渐渐没什么气力。
声音也弱得莫屯听不清了……
几息后，莫屯来到莫忖的车边。
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上去后，他脱掉一双鞋，脱掉袜子弄干净自己的脚。
接着脱掉肮脏的裤子，可见他里面还穿了一条黑色短裤，实际上是类似短裤的内裤。
随后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进入车里，关上车门。
莫忖通过后视镜看到，立即启动汽车，远远离去。
不久后，遇到那些排队时跑走的病人，他们拿着铁杆，吊着点滴，似乎真的没有发生病变。
但是后面又遇到一些同样吊着点滴，排队时跑走的病人，病倒在了地上。
显然吊点滴只是暂时的，没有剔除小虫和渗入血液中的毒液，将无法根治这个“虫病。”
“你手机呢？我跟你说发定位你怎么无声无息的？”想起刚才莫屯差点出事，莫忖有点生气。
“只想着下车看病，不小心落车里了。”莫屯反问道：“你不是说接爸吗？人呢？”
莫忖被问得犹豫了一下，内心叹息：“还没去到，我感觉车承受不住换车去了。
给你发信息你没回，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想你应该是带他们去医院了，就查了一下最近的医院，先找你来了，结果……还真被我碰上。”
莫屯听了以后没有怀疑，他知道这一路上肯定不少呕吐物，轮胎承受不住很正常。
而如果刚刚莫忖没有及时赶到，说不定真的就命丧毒泉。
“这座城市已经这样了，没有一点光亮。”看向窗外，离开医院后外面又是黑灯下火，他叹息一声说道。
“爸应该……活不成了吧？”
莫屯忽然感觉身心疲惫似乎超过了下班那会儿，甚至有种很大的无力感。
“我们回去吧，折腾了一晚上，我们才在公交车里睡了一会儿。现在脚也伤了，心也痛了，精神也磨了，时间也去了……已经够了。”
“大哥哥……”看到莫屯似乎很疲惫的样子，林星有点自责，嘀咕了一声。
林刑自责地低下头，如果当时没有闹那一出，他觉得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听见莫屯的话语，莫忖也想到这一路来的经历，渐渐感到疲惫和无力，心底叹息道：“先换车吧，换了车……我们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