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有六局一司,即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尚宫局、宫正司。”徐曼春边走边向迟姗姗介绍,“各局主事皆为正五品女官,尚食局下有四司,即司膳司、司酝司、司药司、司饎司,你现在所看到的司膳司内设有司膳、典膳、掌膳各四人,并女使宫婢无数。”
“徐姑姑好,司药司连翘前来报到。”一个双脚戴着镣铐的宫女踉踉跄跄地来到徐曼春面前行礼道。
徐曼春指着迟姗姗向连翘介绍:“这是皇后娘娘刚刚安排进宫的宫女,你带着她好好学一学宫里的规矩。”
连翘有些惶惑:“可奴婢如今是戴罪之身,也在重温宫里的规矩……”
“所以才让她跟着你一起。”徐曼春拍了拍连翘的肩膀,“若能成器,你俩一块儿来尚食局为皇家效力;若不能成器,你俩一块儿受刑!”
“成器成器,一定成器!”连翘吓得慌忙点头。
“那就好,今日传来特旨,奉圣夫人要乘轿进宫看望皇上,你带着迟姗姗去清尘除道吧。”徐曼春一声令下,连翘当即便立刻应承照做不敢有丝毫懈怠。
“连翘啊连翘,这次你可得开窍!”连翘一边走一边敲着脑袋喃喃自语道。
“你之前很不开窍吗?”迟姗姗好奇地询问连翘。
连翘一脸憋屈地回答:“是啊,有一次吃饱了撑得难受的魏公公让我给他煎副促进消化、润肠通便的药,结果我不小心把剂量给搞错了,害得他腹泻不止,差点死翘翘。”
“哈哈,怎么这么搞笑!”迟姗姗忍俊不禁道,“你这可是做了件惩恶扬善的大好事啊连翘!”
“姗姗,谢谢你替我撑腰!”连翘感激不尽,“当时也是,若非信王殿下出手相救,我恐怕便难逃一死了。”
迟姗姗深有感触地颔首:“确实,关于信王殿下慈悲为怀的事例简直不胜枚举,譬如将自己与王妃喜结连理时收到的鲜活大鲤鱼全部放生、废除掉刑讯逼供所用的立枷、遇见被罚提铃警夜的宫女便主动赦免了她……”
“姗姗,你知道好多啊,该不会是锦衣卫吧?”连翘万分惊讶。
“还锦衣卫呢,本姑娘现在是环卫!”迟姗姗正准备挥舞着扫把扫地的时候,隐约传来了呼殿之声。
“哎,你还拿着笤帚杵在那里干嘛,老祖太太千岁来了,赶紧跪下行礼啊!”连翘一边说一边拉着迟姗姗跪在了地上,而周围的其他宫人也纷纷跪倒在地。
“听声音感觉还远着呢,没必要这么早下跪行礼吧?”迟姗姗疑惑不解地问。
连翘一脸严肃地解释说:“此乃规矩,否则就是对老祖太太千岁大不敬,遭到举报就会被杖毙!”
“哦。”迟姗姗向四周望了望,见宫人们全都不敢抬头,可她偏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见识一番。
呼殿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反正也没人关注自己,迟姗姗悄悄用双手将双耳堵住,偷偷抬眼,只见数百名宫女提着御炉、宫灯开道,盛服靓装的巴芭葩在数十个身着蟒袍玉带的红衣太监的前呼后拥下,浩浩荡荡地经过,直到呼殿的声音完全消失之后,宫人们才徐徐地从地上站起来,只有一个人除外——“讨厌,人家腿都跪麻了!”迟姗姗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膝盖。
“快起来接着扫吧,等会儿徐姑姑派人来检查,不合格可就惨啦!”连翘边说边将迟姗姗从地上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