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诅咒?你说的千年浩劫,也是神的诅咒吗?”赋雪想到柳教授那本书上的那篇歌谣,就叫《神的诅咒》,赋雪扭头看了柳疏月一眼,对方心领神会的拿出了那本书。
赋雪把那一页翻出来,给肖玄看。
“我不清楚浩劫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哦,但这种说法是对神的诬陷,作为神的眷属,我保留追究的权利。”肖玄说话很不着边际,但是他的表情处处都透露着虔诚。
“那你们想怎么避免这个浩劫?”
“我也不知道呀,诶,你听说过诺亚方舟吗?”
“不好意思,本故事的世界观里没有这个概念。”
肖玄又开始变魔术了,魔术棒一挥,桌上凭空出现了一座轮船的模型。“建个避难所,等浩劫过去了,再出来。”
“你知道世界人口有多少吗?几十亿,你要多大的避难所才能容得下这么多人?”
“百里小姐,等灾难出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有些人,还来不及被拯救,就已经在睡梦中死去了。还有些人,已经不值得被救了。还有些人,会成为灾难的一部分……”
“那,你们的神呢?浩劫来的时候,你们强大的神在做什么?”赋雪觉得他们简直就是离谱,口口声声说着有神,可是这个神,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人间沦为炼狱。
肖玄给赋雪变出了一杯水,递到她手边,“你的情绪有点失控,不要激动,神,没有义务救人的。”赋雪拿着他凭空变出来的水,没敢喝。
肖玄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语气轻松的说道:“数千年前,心软的神也想勉强救一下世界,但是我们的神是个恋爱脑,在救世人和爱人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地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千年浩劫周期性的降临人间。”
赋雪听了他的笑话,果然被气笑了。“我说,都这么不负责任了,你们还要把这玩意奉为神明。”
肖玄听到赋雪不尊敬的话,没有生气,也笑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神的严重,世人不过是蝼蚁,在面对电车难题的时候,一边是他的心上人,另一边是毫无感情的蝼蚁,他选择了心上人,毫不犹疑。选完以后还能愧疚,是他对世人最后的垂怜。”
肖玄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像讲八卦一样轻松。“我说肖先生,编故事不要太离谱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是躺人家两口子床底听来的吗?”
肖玄仿佛在一点点撕开神秘莫测的面纱,暴露了一些沙雕的本性,“咦,我何止躺他俩床底下听八卦,我听的墙角多着呢。”
说罢扫视了赋雪还有柳疏月一圈。“我问你,如果你面临的选择,一端是柳队长……”肖玄故意停顿,赋雪毫不犹疑,“我选救世界。”
“你看看,她对你的爱也就这点了。”肖玄转向柳疏月,开始挑拨离间。
这人是真去听人家的墙角了吗,赋雪和柳疏月刚在一起他就立马知道了。
“我是不是得象征性的难过一下。”柳疏月右手抚着额头,对于赋雪的答案居然毫不意外,自己的地位在赋雪眼里跟事业比起来可能毫不重要。
“没事,救完世界以后我去陪你殉情。”大小姐看向柳疏月,给了自己心上人一个安慰的抱抱。
“百里小姐,我的题干没有说完,你还不用急着殉情,一端是爱人,那如果另一端,是一群像荧惑这样穷凶极恶的恶魔呢?您还是选择抛弃自己的爱人吗?”
赋雪短暂沉默了,如果是这种情况,她希望对方下手狠一点。“那我再送他一程吧。”
肖玄笑了,“能理解了吧?在神的眼里,世人坏得无药可救了。”
人活着,总是有很多的恶意、罪恶,在某些情况下,这种罪恶会被无限放大,然后变成了战争和压迫。“世人的恶,从来没有消失过,诚如英雄般的诺森,也一步一步,变成了人间的恶魔,所以,无药可救。”
“那,这不,还是神的诅咒吗?”因为人的罪恶,所以任凭人类毁灭。
“不一样,他只是袖手旁观,又不是罪魁祸首。”
“不是,兄弟,我们辩证思考一下,你的这个神,它什么也不做,它既不会产生灾难,也不会救赎世人,那,它跟不存在有什么区别,你们为什么还要做它忠诚的眷属?就算是忽悠人的宗教信仰那也得编点好处才会有信徒呀,你们图啥呢?”
“我们妄想天开的企图获得神明的一丝怜悯,顺便在小众的爱好里寻找身份认同感,俗称,自我感动。”肖玄说着中二的话,同时也做着夸张的动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顺便把椅子踢飞了,给自己腾开了一片表演的舞台,甩开了披风,朝着窗外单膝跪地,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左手虚拖着不存在的贡品举高,右手捂着心脏,一脸虔诚,看来他不仅表演魔术,可能还是个话剧演员。“噢,我的神明,请赐予您虔诚的跟随者一个奇迹吧!”
赋雪又被对方干沉默了。好好一个帅哥,怎么脑子有问题。
柳疏月替沉默地赋雪开口打断了肖玄的舞台表演。“肖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凭什么,荧惑这样的人犯下的罪行,能够站在选择的那一端,代表所有的世人呢?世界是有很多的黑暗罪恶,但是同时对应的也有光明和善意,为什么极个别败类的行为要上升到整体。”
肖玄原本跪着,索性就盘腿坐下来了。“因为,神跟人不是划分为一个群体,它不是人这个群体中的一员。在它的归因逻辑里,有一个人很坏,首先,就先入为主的说明了,人,是邪恶的;后来,有一群人很坏,证实了前面的猜想,得出结论,人,是邪恶的。这不就是地域黑和种族歧视的原因吗?我特别讨厌一个人,讨厌到后来我听到跟这个人相同的口音都会直犯恶心,如果我再次跟同样口音的人发生不可调和的冲突,那我就会发消息跟所有认识的人抱怨,他们这个地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方如果曾经也有同样的经历,就会赞同我,然后大家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对,他们确实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