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言尽,小妖知道她不会放过她,横竖都是死,索性豁出命去。是以,颜如玉起身的时候,那小妖伸出利爪,呈鹰钩妆猛地向前袭击颜如玉的咽喉。
颜如玉见她不成威胁,的确是松懈了,没有防备,所以利爪袭来的时候,颜如玉凭借本能躲避,避开了咽喉,却不可避免地被抓伤了肩膀。
颜如玉偏头,垂眼看着肩上的血痕,再看向罪魁祸首,不用多余的动作,单柔和中透出森冷的目光便足以让人胆颤。
罪魁祸首偷袭不成后迅速控制了苏寻,有人质在手,还有一线希望。那小妖看着颜如玉的眼神,虽然害怕,但是她别无选择,她不给她活路,她只能孤注一掷。
利爪紧紧地掐着苏寻的脖子,小妖梗着脖子,“放我走。”
“痴人说梦!”颜如玉到底是生气了,她最恨被人威胁,“你都知道拿他威胁我了,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
话落,无殇剑出,精准地刺穿了小妖的手腕。
掐着苏寻脖子的爪子瞬间麻木,就算想掐死他都使不上半分劲儿,她知道自己没算了,干脆玉石俱焚,奈何颜如玉的速度太过惊人。
小妖已经快速地做出反应,但颜如玉比她更快,甚至比她想象中更快,她正抬手,颜如玉便已经近身抽出无殇剑,顺手斩了她的臂膀,拉过苏寻再反手给了打出去一掌。
这一系列动作,仅在瞬息之间,连当事人苏寻都只感觉一阵寒气扑面,然后就被颜如玉拉到身后了。
颜如玉那一掌只是为了解救苏寻击退小妖,并未取她性命,小妖自知在劫难逃,不甘、怨愤,一股脑儿全涌上来,她要死了也不能让颜如玉活得痛快。
“他是你的人,他知道你是谁吗?他知道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吗?他知道你勾引仙君自荐枕席吗?”
颜如玉终究还是亲自动手了,无殇剑出,一剑穿心。
“他知道你一朝得势,豢养男宠吗?他知道你接近他是有所图谋吗?”
小妖聒噪,颜如玉不想听她多说,想再补一击,让她闭嘴,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苏寻拉着它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小妖撑着最后的力气看着颜如玉身后的苏寻,“你不知道吧,凤凰阁夜夜笙歌,是她和美男子纵情声色,你一介凡夫哪里入得了她的青眼,不过是你年轻力壮,可供其精元,你一身鲜血如琼浆玉露,可助人修行罢了。”
胡说八道!
前面说的勉强算事实,颜如玉也就认了,这越说越离谱,她到底是听不下去了,拨开苏寻的手,走近小妖,手握剑柄,施法释放无上寒气。
“我有意留你性命,是你自己找死。乖乖地死了,还有来生可续。但你似乎很不甘心,若只身死,怕是不能叫人安生。”
凡间常言“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但人死后还有魂,魂魄尚在,照样能与人言说,所以要知晓秘密的人守住秘密,不仅要诛其身,还要灭其魂才能万无一失。
小妖被无殇剑的寒气侵袭,刚开始只觉周身寒冷,在颜如玉施法运转之下,寒气瞬间侵入脏腑,血液顷刻凝固,甚至不消片刻就结了一层冰霜。
小妖的躯体被层层冰霜包裹,眼看着成了动弹不得的冰冻人。
颜如玉抬手,掌心聚力,猛地推出,冰冻的躯体以及灵魂皆被震得粉碎。
颜如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宋子期第一次见这种场面,震惊之余不敢动弹,苏煜一如既往的老沉,见怪不怪,苏寻看着颜如玉的背影,神色莫名。
一时间,洞中陷入诡异的寂静。
终于,颜如玉动了,她朝着苏煜的方向,苏煜没什么反应,倒是宋子期费力爬起来挡在他前面。
“苏二公子可是苏寻的嫡亲兄长,你要是动了他,苏寻肯定会恨你的。”说到这里,宋子期又觉得不对,“你对苏寻压根儿不是真心的,也无所谓他恨不恨你,你该不会连着他一起杀了灭口吧?”
敢情他以为颜如玉要杀人灭口,苏煜一个劲儿地扯他衣服都没能让他闭嘴。
“你要想清楚,苏二公子和苏寻是镇国将军府的公子,我大小也是在宫里当差的,韩大人可是亲眼看着我们跟你走的,我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肯定脱不了干系的。”
颜如玉笑了,说不上是单纯觉得好笑还是被气笑的,因为身上疼的慌,她笑得有点扭曲,看在宋子期眼里,活像来索命的阎罗。
“谁告诉你我要杀人灭口了?我说了要把你们完好无损地带回去,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可是……”宋子期看了看方才小妖在的地方,只能看到细碎的冰碴子,对颜如玉的话有点不敢置信,见她不像开玩笑才松了口气,陪着笑道:“那太好了了,我还以为……”
“但是我改变主意了。”
“?”宋子期的笑僵在脸上。
“我最讨厌被人猜忌,也恨毒了被人威胁。偏偏你既不信我又威胁我。”
“不是……那个……我……”宋子期语无伦次,“宋某小人之心,颜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趁他慌乱无措的时候,颜如玉从腰间取出一小瓷瓶,“拿去分了吧。”
“这是……”宋子期看着瓷瓶,不太敢接。
“毒药。”颜如玉没好气道,“见血封喉,生死一瞬,便宜你了。”
这便宜他可不想要。
宋子期犹犹豫豫,最终接过瓷瓶,视死如归地拔了瓶塞囫囵往嘴巴里倒。
颜如玉抢过瓶子,“你给我倒完了?不是让你们分嘛。”
宋子期费力把药粒梗下去,“颜姑娘,忌惮你的人是我,出言威胁你的人也是我,跟他们没关系,我任你处置,你放了他们吧。”
宋子期说着说着,就感觉有液体不由自主地从鼻腔流了出来,他摸了摸,看了看,确定是鼻血。身上又莫名燥热,似有小兽在体内乱串,仿佛想要破体而出。
这毒药当真猛烈,宋子期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