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崖坡罗网黑三迷魂

匡扶正义巧破天机

   却说黑三自那次跟着小岛、山县正乡到清澜海域视察一番后，感到莫大的光荣，时不时地在张甲、王乙面前吹牛皮车大炮。而姜尚枫的逃跑与他无关，小岛没有怪罪他，反而给他一项新的任务。这一天的晚上，他按照小岛的指令，回到据点宿舍后，便精心地打扮起来，他穿着长袍短褂，头顶呢帽，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俨然老板的模样，他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容貌，洋洋自得。

    这时，张甲、王乙来到门前。

    张甲叫了一声：“报告！”

    黑三放下镜子，回了一声：“进来！”

    灯光下张甲、王乙看见黑三如此打扮，愣住了，王乙说：“队长，你今天……”

    黑三故意来回踱步，说：“你们看，我像个老板吗？”

    张甲说：“像，很像！”

     王乙说：“要是日本人走了，我就跟队长做生意！”

      黑三打了王乙一记耳光：“武运长久，大日本皇军怎能走？”

   张甲对王乙使下眼色，说：“是呀，你怎么连话都不会说？队长怎能离开日本皇军？”

    王乙说：“我们一急，说话走嘴了，千万不要告诉皇军。”

    黑三摆出老大的架子，说：“看你们跟我鞍前马后，又为我捡回那支枪的份上，饶了你们一回，下不为例。”

   张甲、王乙忙说：“是，是，下不为例。”

   黑三又拿出两套伙计衣服，对张甲和王乙喝道：“穿上，今天我是老板，你们是伙计。”

   张甲、王乙脱下自卫队的服装，穿上伙计衣服。

   王乙说：“队长，我们像伙计吗？”

   黑三说：“有几分像，但要注意说话。”

    王乙故意大声说：“武运长久，大日本皇军不能走！”

   张甲问黑三：“队长，天都晚了，要做什么生意呀？”

   黑三神秘地说：“今天我们化装到崖岭坡观察生意行情，要说生意人的话。”

    张甲心里犯嘀咕：“到底做什么生意？”

    黑三说：“天上生意，地上生意，你们通通说生意话！”

    张甲还是不明白：“什么生意话？”黑三示范地说：“就是财……财……”

    王乙接过：“财源广进，利路宏开！”黑三兴奋地说：“这就对了。”

     张甲接着说：“还有一句，和气生财，童叟不欺。”

     黑三油腔滑调地说：“笨蛋，不欺不骗，怎能赚大钱？你们都是妇人之见。”

     张甲、王乙连连点头。

     黑三和张甲、王乙刚要走出据点，恰遇下课回来的张孝日。

    黑三为了证明一下自己像不像老板，便问张孝日：“张先生，见多识广，老板你见多了，你说我这一身打扮像不像老板？”

     张孝日从没见过黑三这身打扮，觉得不伦不类，很滑稽可笑，但又不想伤黑三的自尊心，便说：“太像了，泰国大老板都没有你这派头。”

    黑三一听高兴极了，他说：“我黑三是天生现成，做什么像什么。”

    张孝日好奇地问：“队长，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呀？”

     黑三自鸣得意地说：“到崖岭坡了解海鲜生意行情。”说着带着张甲、王乙走了。

     张孝日从小岛口中得知姜尚枫逃脱魔掌的消息后，心里暗暗高兴，回到宿舍，他将姜尚枫已经逃出魔掌的消息告诉符秀媚，符秀媚听后，激动地在他的脸上深情的一吻，她表扬了张孝日。这时张孝日又将刚才在路上遇见黑三的事对符秀媚说了，符秀媚一听，觉得黑三要到崖岭坡了解生意行情不寻常，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奥妙。她对张孝日说：“孝日哥，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我得马上送出去。”说着找出波叔那天留下来的破烂衣服换上，戴上一顶草帽，问张孝日：“孝日哥，我像波叔吗？”

     张孝日打量一番，说：“像！”他担心地对符秀媚说：“万一被日本兵抓了，那可是死路一条呀！”

    符秀媚胸有成竹地说：“我不怕。我查证过，今天晚上是石亮值勤查哨，他不敢抓波叔。”

    张孝日问：“明天再设法送出去不行吗？”

    符秀媚说：“黑三已出发，来不及了，我走了。”

     说着开门，走了出去。符秀媚来到茅厕里，淋了一身尿，然后顺着暗处，朝炮楼门口走去。

    符秀媚疯疯癫癫走到炮楼门口，一个值班日本兵拦住符秀媚的去路：“你的，疯了的，干什么的？”

    符秀媚装男人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们也要出嫁啦，哈哈……”

    日本兵捂着鼻子：“你的，疯子，臭臭的，把他关起来！”

     几位自卫兵听了日本兵的号令，立即拥到化装成疯子的符秀媚身边，用刺刀威逼大叫：“走！”

     这时正在查哨的石亮看见是疯子，神经质起来，他害怕波叔再割他的命根。他走上前去，问：“什么的干活？”

     自卫兵用日本话回答说：“押疯子去关起来，不让他到处乱跑。”因为，自卫兵跟日本仔相处久了，便会了许多日本话。

    石亮装做长官的样子对那个疯子说：“你的，疯子？”“疯子”扬起手说：“你是疯子，嘻嘻……”石亮一边后退一边说：“臭臭……把他放出去！” 几个自卫兵只好将“疯子”放了。

    符秀媚走出了据点，这时，炮楼上的探照灯射过来，符秀媚又缩了身。等到探照灯一转过，她才快步走进坡边田沟里，一步一步向前爬，终于走进了山坡灌木丛。

    符秀媚走过了坡脊，来到一座古坟边，将情报放在墓碑前的石香炉下。这是符秀媚和邢毓岚的新近约定交情报的地点，一有重要情报由符秀媚放在墓碑前的石香炉下，由邢毓岚随时来取。符秀媚放下情报后，又迅速地离开，沿着老路往回走，回到炮楼门口，值班的日本兵听了石亮的事先安排，不得为难疯子，懒得拦她了。

    回到宿舍，符秀媚脱下衣服，包好，藏在床底下。

     这时，外面日本兵军曹连声叫：“开门！开门！”

     张孝日应声开门，说：“天还没亮，什么事呀！”

      日军曹说：“查房！”

      符秀媚说：“这时候，查什么房？”

      日军曹说：“打扰了。”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张孝日关上门，说：“好险呀！”

      符秀媚前脚刚走，邢毓岚后脚就到，邢毓岚拿到情报后交给了郑庭仁。

     政工队的领导和乡政府几个干部对符秀媚的情报进行了研究和分析，一纸张上只写着这样的一行字：黑三带着张甲化装成老板和伙计到崖岭坡谈生意。大家看了半天，都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人还怪符秀媚粗心大意。

    这时，郑庭仁对大家说；“可能是事情来得太突然，符秀媚没有时间进一步了解情况，只说大概的情况，下面的戏由我们来唱。” 

    符之明问：“队长，怎么唱法呀？”

    郑庭仁充满信心地说：“以假打假！”说完，给符翅宜、邢力波、邢毓岚、符之明等人交待了任务。   

    这时姜尚枫也请战，郑庭仁对姜尚枫说：“你的伤还没痊愈，先休息吧。”

    姜尚枫还是再三要求：“队长，我没有内伤，身上的外伤经大公治疗已经好多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经不住姜尚枫的再三请求，郑庭仁只好同意了。

    天亮了，黑三、张甲、王乙挑着鱼篓，来到崖岭坡。但见旷野的乱石堆边生长着荆棘灌木丛，中间有一片空地，向南筑着戏台，戏台正中写着：“军坡戏场。”

    戏台左右两侧写着对联：方寸地万里山河，顷刻间千古事业。

     张甲指着对联念了起来，说：“清代海南才子谢宝的戏台对联真是绝妙呀！”

     王乙为了挑 逗黑三说话，故意说：“不就是两行大字，有什么绝妙？”

     张甲说：“这里有山有水，队长又带我们来做事业，这不正是应了这顷刻间千古事业吗？无巧不成书吗？谢宝是有先见之明，黑三队长必有后来之福！”

     听了张甲的话，黑三突然来劲，为了显出他的半桶水才学，他对张甲、王乙说：“谢宝的故事我知道最多啦。”

    张甲对黑三说：“队长，说出一二个来听听。”

    黑三说：“说故事可以，但谢宝爱吃狗肉，我也爱吃狗肉，这次生意做成后，你俩要请我吃狗肉。”

    张甲说：“这个好说。”

    在张甲和王乙的鼓动下，黑三便讲起谢宝吃狗肉的故事来：

   谢宝是个“狗肉瘾”，在文昌翁田教学的时候，每逢村人杀狗，都会请他“赴宴”。 有一次，他的学生张日旼与乡亲在祖祠里作狗东道，谢宝先生知道了，他立即撑起布伞，急急忙忙赶到祖祠来。他急步走到门口，只见祠门紧闭着，便默不作声地从门缝里窥进去，恰见张日旼用木筷挟着一块狗肉往口里送，诱得谢宝先生涎水直冒，心想推门进去，作个不速之客，忽一转念：自己来讨狗肉吃，岂不是降低先生的尊严。谢宝是个聪敏的人，心想，何不设个哑谜，让张日旼意会，出来毕恭毕敬地请我，这样才算体面。想着，立刻脱掉脚上一只布鞋从围墙上抛进祠庭里。正在吃狗肉的人看见一只布鞋从空中掉下来，以为是小孩耍的小把戏，总不理睬它。惟独张日旼认得是谢宝的布鞋，晓得谢宝的用意，忙从小孩子头上摘下一顶小帽，连同布鞋一齐抛出墙外。谢宝先生见了，知道这里不能插脚吃狗肉了，只好扫兴地掉头返回学校。

    谢宝悻悻回到宿舍，便骂起张日旼来。骂得正起劲的时候，张日旼进来告诉谢宝说，祠堂里没有先生的狗肉份，可厨房里却少不了先生的份呀！谢宝一听，走入厨房一看，果然一碗香喷喷的狗肉沁人心肺，便急忙对着酒樽吃得饱醉。原来张日旼早就把自己那份的一半拿回来放在厨房里了。吃了狗肉，谢宝再也不骂娘了。

     讲完这个故事后，黑三接着对张甲和王乙说：“狗不贱不舔珍螺（椰壳碗），人不贱不做先生，谢宝会吟诗作对，也不过是个教书先生，有什么出息？” 

     张甲纠正道：“有出息，谢宝为民众做了一件大好事。”

     黑三不屑一顾：“一个教书先生能做什么大好事？”

     王乙接着说：“离崖岭坡不远有个龙到坡，那个地方缺水吃，谢宝在那里教书时出钱叫人挖了一口井，为民造了福。吃水不忘挖井人，村民在井边立一石碑，刻上谢宝井三个字。”

    黑三轻蔑地说：“那不过是一口小古井，等升谷坡机场建成，日本人把统治中国的大权交给汪精卫，我在升谷坡机场大水井边立一石碑，刻上我的名字。”

    王乙故意说：“黑三水井！”

    黑三接着说：“什么黑三，我在升谷坡的在册大名叫做林洪泉，洪水的洪，泉水的泉，就刻上‘洪泉水井’。”

    张甲说：“我和王乙问日本人，这机场要做到什么时候，日本人说做到你死我死。”

    王乙说：“是呀，到那时候，放尿都淋裤了，还立什么碑、刻什么字呀。”

    黑三生气地说：“你们懂个屁。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朽木不可雕也！”

     提起升谷坡水井，黑三才想起了正事。他拿出铅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张甲使个眼色：“老板，赶快到海边看渔船早市吧，迟了买不到鱼了。”

     王乙说：“是呀，这年头，鲜鱼生意淡多了。”

     黑三说：“什么淡不淡，升谷坡机场建成了，这里的海鲜生意都要通通归日本皇军管制，我黑三想吃什么要什么！”

    黑三抬头望天空，自言自语道：“天早就亮了，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王乙问：“谁还没有来？”

    黑三说：“不关你的事，少废话。”说着又埋头聚精会神地画起地图来。这时，一支硬邦邦的驳壳枪顶着黑三的后腰，黑三转脸一看，几个蒙面人正用枪指着他，他忙伸手去拔腰中的盒子枪。一双大手将黑三的那只手擒住，并迅速缴了他的枪。原来，这些蒙面人是姜尚枫、邢毓岚、符之明等几位政工队的队员。

     而这时的张甲和王乙也被蒙面人缴了械。

     黑三以为是遇上劫匪，便从衣袋里掏出几个大洋，说：“兄弟，有话好好说。我也是从黑道上走过来的人。”

    蒙面人没有说话，只是快速地用黑布条蒙住黑三的眼睛，然后押着他们就走。

    姜尚枫、邢毓岚、符之明等几位政工队队员将黑三、张甲、王乙押回红树林政工队宿营地，邢毓岚向郑庭仁汇报了情况，经研究，决定晚上提审黑三，让他供出此行的目的。但符翅宜持反对意见，他认为黑三这个人，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十足汉奸，即使审一百次，也不会招供的。

    正当大家为提审黑三而议论的时候，姜尚枫说：“什么病吃什么药。黑三在潭牛墟养了一个小情 人，名叫小白莲。我们可以利用小白莲套出黑三此行的目的，听说小白莲现在在大公家治病。”

    符翅宜听了说：“想不到姜尚枫同志也学会使美人计了，好，就这么办。”

    姜尚枫风风火火地来到符和堂家。当他看见小白莲还在符和堂家时，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笑着对符和堂说：“大公，借小白莲出去散散心可以吗？”

    符和堂说：“亏你还是个独胆英雄，今天怎么突然耍起流氓来了？小白莲旧病复发，刚到这里叫我看病，你却打起她的主意来？”

    姜尚枫笑着说：“大公别误会，侬不是那个意思，是符乡长叫小白莲帮个忙。”说着在符和堂耳边说明了来意。

    符和堂说：“这是妙计，想不到你这个粗人也学精了。”

    这时，符和堂对小白莲说：“白姑娘，大公求你帮个忙，可以吗？”

   小白莲说：“常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阿公对侬这么好，阿公叫做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符和堂说：“你跟尚枫走一趟，帮他办点事！”

    小白莲吃惊地说：“跟他走，去哪呀？”

    符和堂笑笑说：“姜尚枫是个好人，他带你去见游击队领导，为抗 日出点力。”

    小白莲张大眼睛说：“我一个弱女子，能为抗 日出什么力？”

    姜尚枫感激地说：“上次你掩护我，已为抗 日出力了。”

    这时小白莲才认出那天晚上躲藏在她房间的就是眼前的姜尚枫，一种陌生感顿时消失。于是她跟着姜尚枫走出符和堂的家。

    路上，小白莲对姜尚枫说：“尚枫哥，听大公说，我才知道黑三是个汉奸，他带日本鬼子杀死了我的师傅、师兄和师弟，我恨不得掰他生吃了！”

    姜尚枫说：“不是不报，时候一到，立即报！”   

    小白莲说：“大哥，你为什么那晚不毙了黑三，毙了他，我就可以跳出苦海了。”

    姜尚枫说：“他还不到命该绝的地步。其一，枪声一响，日本鬼子就会包围过来，我难逃魔掌，其二怕连累到你。今天你想办法套出他来崖岭坡的目就完成任务了。你的处境，游击队已经知道，我们会帮助你的，请放心。”

    就这样，小白莲跟姜尚枫到了政工队红树林营地，实施游击队的“美人计”。

    太阳很快落山，天开始黑了起来。

    在一间茅草屋里，黑三被捆在一角，看着屋里的一切，听着阵阵海风、波浪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抓了他的心，他心想：我黑三今日虎落平阳受犬欺，想不到呀！这些蒙面人是啥人呀？说是劫匪吗？为什么不劫走我身上的大洋？是游击队吗？又何必蒙着脸？

    这时，隔壁不远，传来张甲、王乙被严刑拷打的声音。

    符之明、邢毓岚用椰子绳敲打桌子，和张甲、王乙演一场双簧戏。

    张甲哭着说：“别打了，长官，我们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符之明说：“你不说，我毙了你！”

    王乙说：“长官饶命呀，黑三队长叫我来挑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信，你去问黑三队长！”

    黑三一听，全明白了，这时才知道落入游击队手心了，不由心惊胆寒，魂飞魄散。他想，我黑三这下精鸟落箩，老猫跌阁，死路一条了。

    就在黑三悲观失望的时候，一个青年人被人重重地推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那个青年人一下扑进黑三的怀里，说：“大哥……”

    黑三惊惶失措：“你是谁？”

    小白莲脱下破帽子，解下缠在头上的黑布。

    黑三定睛一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眨了几下眼，不错，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小情 人呀！他急不可待地问：“小白莲，真的是你，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进来的？”

    小白莲说：“我听白大哥说你被游击队的人抓了，就女扮男装，想打听你的下落，好让皇军来救你，想不到我也被他们抓了。”说着和黑三背对背，相互解下绳子。

    黑三转过身来，抱住小白莲狂吻。

    小白莲“嘘”了一声，黑三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黑三说：“真想不到你还冒险来救我。”

    小白莲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多日没有见到你，想见你呀！但想不到是在这里。”

    黑三叹息道：“缘分啊，缘分……”

    小白莲责怪地说：“你在据点里好端端的，跑来这里干吗？”

    黑三小声地说：“这是皇军的军事秘密！”

    小白莲故作生气地说：“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还信不过我，你我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你太没良心了！”说着，呜咽起来：“这一回，你我在这里死定了。”

    黑三安慰道：“别哭了，我告诉你……我是来侦察游击队活动的具体位置的，皇军准备派飞机来轰炸他们……”

    小白莲说：“你骗我，红树林这么大，皇军飞机怎么知道游击队在哪里？”

    黑三说：“你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皇军天兵天将在游击队驻扎的地方，从红树林的树顶上轰炸……”说着在小白莲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小白莲连忙捂住黑三的嘴，说：“小声点……”

    这时，在外面看守的符之明故意大声说：“乡长，他们在里面不知嘀咕些什么。”

    符翅宜说：“把他们转移，分开关起来！”

    符之明说：“是！”

    黑三一听，忙叫小白莲：“把我的手背假绑起来。”

     小白莲把黑三假缚，自己又缠上黑布，戴上帽子。

     不一会，姜尚枫、符之明开了门，把两个人带了出来，又分别关一间茅草房里。

     符之明解开小白莲的手，小白莲坐在桌子边，把黑三的话写在纸上，交给进来的姜尚枫。

    姜尚枫小声地对小白莲说：“为了不让黑三产生怀疑，你还得跟着黑三走，并在你原来的住处住一段时间。我们暂时不杀黑三，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希望你能配合。”

    小白莲点点头：“好的。”

    姜尚枫把小白莲提供的情报交给郑庭仁、符翅宜，经过商量，决定用疑兵计引诱日机轰炸日兵自相残杀。

    此刻的黑三被蒙住眼睛，关在另一间茅草房里，突然隔壁传来两声惨叫，不久，小白莲又被推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黑三突然听到地板响了一声，张甲、王乙钻了出来。

    张甲说：“队长……”

    王乙说：“有救了。”

    黑三慌张地说：“快解开绳……”

    张甲解开黑三的绳子，王乙解开小白莲的绳子，不由分说，把黑三推进地洞，又从隔壁的茅草房里钻了出来。

   张甲对黑三说：“队长，我和王乙已经用小刀干掉了看守的两名共党游击队……”

   王乙催促道：“队长，我们快跑吧！”

    张甲、王乙把黑三推进了茅草堆里，解开蒙在黑三头上的黑布条。

    黑三兴奋地说：“今天多亏你们，我记你们头等功！”

    张甲低声说：“有人！”

    游击队的巡逻队过去了。

    王乙建议：“我们从这海沟逃出去吧，这里安全。”

    黑三、张甲、王乙、小白莲悄悄地走进了长满茅草的海沟。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黑三跑了！”“快追！”响起了杂乱的枪声。

    实际上，政工队是故意放走黑三的。好在这一切，陈智不知道，因为这时候他正好找刘海川去了。

    黑三惊魂不定地带张甲、王乙、小白莲向升谷坡机场方向逃窜。

   一路上黑三再三强调：“你们千万别走漏风声，如果说，我们是被俘后而逃出来的，皇军的枪口不认人啊！”

正是：急急如丧家之狗，匆匆如漏网之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