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心下明白,自己晚了一步!
即是说,整个通知撤转行动晚了一步!
敌人来了,还分兵两路,同时对这两位同志进行抓捕。
这样,可以防止一个听到另一侧动静,先行逃走。
他看见这帮敌人要走的方向,并不是向自己这边,便依旧和越来越多的聚拢村民一起,站住不动。
老金同时心中有个疑问:“这军官说,和那边‘队长’会合,什么队长?
这些兵,看起来是县里保安团的。
难道那边队长,是保安团的中队长?
从刚才那边中队长的口气听来,他好像不是这里县城里下来的——”
那边移动的人群后边,一个兵骂一个士兵:“你最先开枪,等于通知赤党!”
被骂的士兵委屈地说:“班长,这赤党跑得好快。
我真怕他冲过去跑了。
再说,我也是照他腿上打的。”
军官停了停脚步,扭脑袋说:“三班长,刚才开枪没错。
这小子要是跑了,咱们都麻烦了。
你看那边,也抓到人了。这样保险。”
那三班长说:“是。”
一群人都站住,等着那边一群兵过来。
这边军官对手下们笑说:“这赤党,是想好了要让老子们开枪,通知那个同党。
他也不想想,老子们干这捉拿赤党的案子,已经有七八次了。
小学校那边早就去了人。”
他看看面色苍白的青年,说:“你样子虽然年轻,看眼神,你一定是个老赤党。
你不会想不到,你们这两个一起被捉,会是从哪里来的消息。
哈,老子都替你想到了!
这一定是你过去的同志,现在投顺了政府!
他供出了你们!
你也不必恼火。
到了县里,你说了你知道的,归顺过来,只怕下次你先生要指挥老子办案子,哈哈!”
面色惨白的青年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军官的脸。
军官下令:“再把这小子的大腿那里扎一道绳子!
不要让他流血多了,死在半路上。老子们的功劳减了一半!”
兵们听令又吆喝着行动起来。
老金听清了那军官说的,转身走一段,进了另一端村外树林。
一进林子间小道,他拔足狂奔。
出林子走一段荒野,再进一林子——
一口气跑出了七八里,到了一条河边。
雇了条船,顺风逆水,船挂帆行进还是很快。
走了十多里,到一河边大村上岸,雇了两辆马车,跟前头一辆的马车夫说好,到三十里铺镇东头大车店歇下。
他自己上了后面这辆,瞄着前头马车动静,不远不近地快行,赶了回秘密据点来。
路上他有意地停了两次,确认没有敌人尾随而来。
听老金说完大致情况,几个人开始紧急商议。
边议边动,派出了联络夏南县城敌内线的,找关系打听的好几路弟兄。
联络内线的弟兄还没回来,内线同志发出的紧急密信已经到了。
内线密信称:“——夏南县敌人今晨出动到夏河大村捕人。
行动安排严密,除了带队保安团中队长,事前连排长都不知道前往方向。
两人被捕,不知是否自己同志。
敌人出动之命令乃是来自东安侦缉队队部。
后续详情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