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
这就对了。
从此开发区的人对灵灵均高看了一眼，阿春也是走南闯北的女中豪杰，在开发区也是出名名挂号的人物！灵灵认了这样硬气的干妈，也似乎感觉自己的小脸能在众人跟前高高仰起了,因为她除有一个有病的穷妈妈,还有一个能说会道神通广大的干妈。
干妈阿春时常劝说灵灵:在这里许多的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好好学手艺将来自个开门面。灵灵是个听话的孩子，干妈的话只说一次便永记在心了。她只是用一双纯真的眼睛，认真地审视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灵灵学徒的这个发屋分为楼上楼下两层，上下面积一样大,只是下面比上面多了一前一后两道门。一般情况下，未经于妈阿春许可,灵灵是不能随便上那铺着红地毯的二楼。对灵灵来说楼上充满了许多的未知和神秘。常好有小县的一些女人在她不觉中从楼上下来，并冲阿春一笑几乎不多说一句话地又从后门消失。
记得那是个阴雨天的午后。干妈阿春让灵灵关了前后门,说她要上去睡一会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她。
灵灵躺在楼下的沙发上正似睡非睡时,忽然有一种动静伴着干妈那难奈的呻吟传入她的耳朵。
这是怎么了?干嘛在上面做什么噩梦了?还是楼上有了老鼠了?因干妈有话在先，所以灵灵不敢上去窥探。
过了一会一切声音又从耳边消失了。灵灵轻轻地叹了口气又重躺在沙发上,还没等眼皮闭上,楼上又传来一种叭哒叭哒的声音，那种声音像是受了潮似的,虽不是多么地响亮,但很有韵律,就如同用一手拍打在刚和好的一盆面团上，随着这种声和节奏的加快，灵灵再次听到干妈阿春发出先前的那种声音。
灵灵感觉自己心烦意乱,她还是鼓足了勇气，蹑手蹑脚上了楼。通过一条门缝，干妈躺在地上，一个皮肤幽黑猪一样的胖子，正在折磨她......因这个黑胖子背朝着门，看不到这个黑胖子的面孔，灵朦朦朦胧胧知道发生了什么......灵灵小手托着墙，浑身发抖地从楼梯上下来。她又悄悄地躺在了沙发上,她心里念叨着——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越是这样自己瘦弱的身体越是发抖。
脑子里一片混乱，闭上眼睛仍然被两个一白一黑的身体充斥着。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到听到这些事情......
这天屋里没有一丝阳光，只觉得浑身上下很冷，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很久。灵灵更如同做错了什么事，她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抬头仰望干妈阿春。
阿春从楼上下来时如同喝醉了酒,脸上潮乎乎的,她长嘘短叹地坐在沙发上,两眼十分疲倦地望着灵灵。干妈?这种声音很小,小的只有灵灵能听到。阿春昏昏沉沉地冲灵灵笑了笑，那种笑其实更像在哭。灵灵心里越发害怕的不行,她不知将要发生什么?孩子，给干妈倒杯水来。
好的。
灵灵进里屋倒水时,还将几片粉色的药片连同水杯一同送给阿春。并说:干妈，你还没吃药呢。阿春的嘴角哆嗦了几下，她望着灵灵默默无语，没多会两行明亮的泪便顺着细白的脸蛋流了下来。
灵灵,你看干妈显的很老吗?
不,干妈一点都不老，干妈最漂亮。
就在这说话的同时，阿春突然冲灵灵大声吼道:你又涂口红了?
没，没、没......
再强嘴?说着阿春抬起了手。灵灵只觉得一股冷风从自己的鼻子下面飞过,于是他身子一抖闭上了眼睛。阿春将那只举起的手轻轻地放在灵灵脸上:灵灵,干妈不是不让你化妆吗?你这么点的一个小女孩是不能化妆的，那样看上去和死人旁边的童男女似的，你听明白了吗?再说让别人看了会怎想你?你是我的徒弟干女儿，而不是这里的那种人。快去照着镜子用纸巾把那口红擦了。
灵灵站在镜子前，边哭边用纸巾擦着嘴唇上的口红。阿春走到灵灵跟前:还哭什么哭?我说的不对吗?给我擦的干干净净的!
听了干妈的训斥。灵灵哭的更伤心了。阿春这才发现不对劲,那纸巾上的不像是口红,竟然是血。
孩子让干妈看看。阿春这才知道灵灵这些天生病上火了，嘴角上开着裂,为了让嘴唇上舒服一些,她才偷偷涂了一些口红在嘴唇上。孩子,干妈冤枉你了。说着阿春将灵灵抱在怀里,俩人均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时,两个前来理发的男人当当地敲着门,阿春推开灵灵:孩子精神些有顾客了，快去开门......
清早起来,孙飞云皱着眉头，披头散发地坐在窗台边，一直想呀想的，那样子不像在考虑回忆什么问题，很像是在吃力地搬着一块大石头。
自从李阴晴前来请神打鬼地闹腾了一回，还别说孙飞云的病还真的有所好转。最起码她不再把梦幻和现实在脑子里混淆了。但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梦也太奇怪了,她梦见一条河里挤满了鱼,叽叽哇哇地游动着，当她弯腰从河里捡起一条鱼时。
才看清手中的鱼原来是女儿灵灵，可怜的孩子直冲她哇哇直哭，她正要解开怀让孩子吃奶时，那条鱼如同长了翅膀似地从她怀里飞了。
孙飞云一直回忆着这个奇怪的梦。并问母亲这是个什么梦?到底是个什么梦?母亲正低头缝补一条破旧的贴身秋衣，严重的老花眼使她手中的针线在破秋衣上总是不能整齐如一，她笑着自语着:老了,老了。
妈，人家在问你那个梦呢?正因为你老了才见多识广,要不人家会问你吗?母亲对女儿那些稀奇古怪的梦早听的不待听了。前一段时间孙飞云还说自己在梦里变成了一条蛇。那只不过是个梦罢了，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是无法把每个梦都给她说明道白的。
妈。
哎，我听见了。闲人梦多，娘没有那等口才去解说你的梦，成天钻在家里，睁开眼傻想，闭上眼傻梦。有什么用?让你去街上转转你就是不听劝告。孙飞云说:我去开发区看看灵灵吧?灵灵刚吃了点饭才走，你去看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