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偃确实要深思,赵秦那算是民族内斗,匈奴就是外族入侵了,性质完全不一样,但是郭开说的没错,赵国都没了,抵抗匈奴还有什么意义。
“来人,传寡人召命,命李牧将军带十万边军回防赵国边境,速去。”
“诺。”
两日后,樊於期带着宗亲大军抵达赵国边境,扎营修整之后,马上就投身攻城战。赵国名将老的老,罢免的罢免,如今竟然没有能喊的出名字的。如此一来,樊於期带领的秦军势如破竹,一路攻城掠地。
“樊将军,是不是过于冒进了,应巩固下战果再进攻。”副将说道。
“你知道什么,赵国如今带兵之人都是饭桶,早点打到邯郸,说不定还能破城,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勋。”
副将也不说话了,心中甚至还做起美梦。
这大半日的长途奔袭攻城,和营寨拉出好远的距离,当然营寨那边早就接到消息,收起营寨,拉上辎重,朝着樊於期移动,但毕竟辎重繁多,行动缓慢。突然,从他们的后方听到马蹄声,朝后看去,心中发慌。
只见是赵国的军旗,上面印了一个李字。
李,赵国将领中哪个姓李的啊。这边秦军还在思考着,那边的箭羽已经射来,秦军这边响起了弓箭射入身体的声音。
胡服骑射,李牧。他们终于想起来,那可是整个七国都能排上号的名将,赵国竟然召回了李牧,这事他们是没想到过的。
秦国之强在于弓弩,是装备之强。而赵国之强在于胡服骑射,是技巧之强。你想,一群会快速移动的弓箭手,那在战场上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后勤部队碰上别人的正规军,可想而知,是一边倒的局面。李牧抢了秦国的辎重和物资,也不急着去追击樊於期,而是重新攻下被秦军占领的城池,收好秦国白送的物资。
天色开始慢慢暗下来,樊於期没能等来秦国的后勤部队,有些诧异,没办法,只能回撤到最近的城池。但到了城下,傻眼了,怎么又换成了赵国的国旗,这城不是刚刚才被拿下的吗?
李牧站在城头,看到秦军的领将居然是一个不认识的。
“秦国是真的欺我赵国无人了吗?”
但樊於期看到李牧,那就不同了,这李牧的威名可在,无人敢小觑,这场博弈才刚开始,樊於期就输了。
“撤。”樊於期自知不敌,下令撤退。
初春,虽然万物复苏,但夜晚的冷,依旧刺骨。樊於期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林,将士们缩成一团,抵御寒冷。
然而,数千只箭从四面八方而来,从他们的头顶落下。寒冷的夜晚被打破,变成了凄冷。几轮弓箭下来,死伤无数。然后林外亮起亮光,开始收拢包围。
樊於期看着身体还是僵硬着的士兵,心中清楚,此战不可能胜了,只能突围。但是想到这次领兵,死了这么多的宗室宗亲,回到秦国,必死无疑。所以樊於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叛逃。
于是他带上几个心腹,骑上马,朝着秦国相反的方向突围。
包围圈的东面,李牧安排的人确实不多,可他也没想到,樊於期既然从东面突围,这秦国不是应该在西面的嘛,这是什么操作。
也亏得李牧的排兵有漏洞,才让樊於期突围成功,而突围之后,仅剩五骑。他们卖掉战马,换了衣服,装成民夫,慢慢的朝着东面行走。如此一来,李牧也没辙了,只好放弃继续追杀,回邯郸复命去了。
此战,秦国损失惨重,樊於期更是叛秦,最让嬴政难以接受的是,派出的宗亲全都死在了这场战役之下,于是发布天下令,追杀樊於期,无论生死,秦国重赏。
樊於期过着藏头露尾的生活,不仅要躲开赵国的追杀,还要躲过天下人的贪欲,一路向东,穿过整个赵国,到最后就剩他只身一人。来到燕国,樊於期续起了胡须,面相有所改变,在燕国都城薊隐姓埋名。
这一战,彻底打掉了嬴政先灭赵的决心,赵国是衰落了,但李牧毕竟是名将,还有边军勇武,确实难缠。于是,嬴政把目光重新投向了韩国。
“大王,臣在稷下学宫时,与韩非同窗,大王灭韩时可否放其一马?”李斯问道。
“一介学子,又有何妨?”
“大王,韩非乃是韩国公子。”
嬴政皱眉,“廷尉,韩非之才,比之先生如何?”
“韩非之才,李斯不敢相望。”
“哦?”嬴政疑惑。
“今日我带来韩非所著之书,大王一看便知。”说完,李斯命人把书籍搬进来。“大王,此乃韩非所著《孤愤》及《五》,李斯诸多想法,还是参照韩非所著。”
这下子,嬴政的兴趣被提起。
李斯告退,嬴政看了一宿,越看越有精神,破晓时,嬴政才看完。
“来人。”
“大王有何吩咐?”
“去请廷尉李斯入宫觐见。”
“诺。”
一大早,李斯又被召见。
“廷尉,此书寡人已经读完。”
“大王觉得如何?”
“深的寡人之心。”
嬴政没有说错,韩非,战国法家学说代表人物,提倡唯物主义及效益主义思想,提出的理论为君主集权专治的思想,与嬴政不谋而合。
“寡人需得见此人。”嬴政说道。
“虽然臣向大王举荐韩非,但韩非恐不会入秦,毕竟韩非是韩国公子。”
“先生可有主意?”
“大王,在稷下学宫时,我二人即为好友,曾问过韩非志向,只为韩国。如今秦要灭韩,恐怕此事便更加不易了。”
嬴政来回踱步,韩国,他想要灭,这是歼灭六国的开端,不得不为,但韩非,他也想要,如果有如此之人辅助,灭六国一统天下之后,将为秦国提供治国之策。
“李斯,此事你定要给寡人想个万全之策。”
李斯可是个老六,给秦王献书时就想到这种结果了,处理方案他自然有,就是有些冒险。
“大王,臣有一策,只是......”
“快说,有何难处,寡人皆给你摆平。”
“多谢大王,臣与韩非是好友,可出使韩国,劝韩非入秦,只是......”
“此方法可行?”嬴政问道。
“不敢妄断,至少有些许机会。”
“好,寡人命你出使韩国。再说说你的担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