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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的小饭馆里吃了些东西,就上了路边一辆小轿车。马治文开着很快地出了城,来到了一条狭长的山沟里。
车子停在路边一户人家的地坝上,女人从后备箱里拎出很多东西,我们三人就进了这户人家。
宽敞的大厅正处,摆放着一张大供桌,上面有一尊三尺多高,不知用什么木材雕刻成的神像,很有仙气,令人肃然起敬。一个脸盆大小的香炉里,插满着香头,旁边两支大蜡烛在袅袅地燃烧着。
正观望时,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长袍的老法师。
他朝我们点点头,到供桌前抽出三只香,点燃后拜了三拜插在香炉中。
待老法师坐定后,小宝娘就迫不及待地向他讲叙所发生的事情。
“上次的法事本来是做好了的,只因那孩儿执念太深,不肯离去。不该把他骑过的自行车扔在深坑中,当时烧在他坟前就好了!”法师微闭着眼睛说。
“只怪我一时生气,把所有怨气都撒在自行车上,就把它扔到了坑里了。”小宝爹面含愧色地说。
“我们现在只能用障眼法了,哄他一他,消了他的执念,好让他早早投胎转世去!”老法师说完就在桌上的土碗里,拿起毛笔,在一张黄色的纸上挥舞着。
只一会儿功夫,一辆自行车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法师对着黄纸哈了三口气,双手举过头顶,朝仙气飘飘的雕像拜了三拜,转身严肃地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
马治文掉转车头,载着我们三人,朝着他老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法师,小宝为何只跟着我不去找我那朋友呢?”在小车里我好奇地问。
“那是你们前世有段情缘未了,虽然他到了那边,但他的魂魄还是会来找你的。”法师幽幽地说。
小车驶过了夫妇俩的家门口,在前面五里外的一个大弯里停下来。
从车后备箱中取出了备用的东西,我们一众四人朝密林中走去。
来到一个荒坡,全是坟堆。马治文夫妇俩在一座长满野草的坟墓前跪了下来,拜了几拜,点燃了一些纸钱。
“娘,我们看你老人家来了,这些年麻烦你照看着小宝……”还未说完,小宝娘就嘤嘤地哭个不停。
法师敲起了手中的小铜锣,口中念念有词。
念完后,我们又跨过一个山沟,来到了小水潭边的青杠林。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还未到小宝坟前,小宝娘就大叫一声,泣不成声,泪如泉涌。
法师在坟前点了三柱香,点燃了些纸,就向大坑处慢慢走去。
他又点燃了一把纸钱,向深坑中扔去,然后绕着深坑敲锣吟唱。
良久,他停下来,收起铜锣,从怀中抽出一根长长的丝线,朝坑中一擞,然后往上一扯,随即大喝一声:“起!”
他手里就有了那张画有自行车的黄纸,拾起放在地上的铜锣,飞快地跑到坟堆前,挥舞着手中的黄纸,嘴里不停地念着词儿。念完后,点着了,顷刻间黄纸灰飞烟灭,飘散在空中。
老法师又围着小宝的坟墓,敲着铜锣不停地跳唱着。
一切结束后,我们走出山林,来到宽阔的大马路上,夕阳已经靠山了。
当小车起动时,我突然从反光镜中看到了小宝。
在夕阳的余辉中,他骑着自行车,双手扶着车把,灿然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