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宋宁熙一身银灰暗花木兰蜀锦春衫 ,身旁立着丫鬟冬葵 。她的唇色透着淡淡的粉 ,脸色有些晦暗。她脸一沉 ,面无表情地怒斥 ,“到底是谁大半夜的在此大呼小叫的 ,扰人清梦? ”
“清梦?这宋府着了贼了 ,你还知道睡觉? ”她毫不客气地揭露道。
“你?嫂子 ,你是怎么说话的?宋府一向家风清正 ,怎会招惹不干净的贼子? ”宋宁熙一口咬定 ,吐槽她乱说一气 。
“我可是亲眼所见 ,刺客就在东厢房消失不见的。 ”她指明道 ,信誓旦旦的。
“你看见?谁能证明呢 ?在场还有第二个人吗? ”宋宁熙显然是不相信她一人所说 。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如同开了辩论赛一般 ,以牙还牙 ,唇枪舌战了好几个来回 ,分不出胜负 。众人一会看看白洛颜 ,一会儿又瞅瞅宋宁熙 ,眼睛都快要忙不过来 。
此时此刻 ,她的腹黑小相公还躺在床上 ,做着温柔乡的梦 。哪里知晓 ,白洛颜正被一只恶虎一般的女人包围着。就算是满身都长了嘴巴 ,都难以说清楚 。
“刺客到了东厢房消失不见了 ,那么说 ,刺客躲藏在东厢房内? ”白洛颜大胆猜测道 。
“有这个可能?不如你进去搜搜? ”宋宁熙随口一说 ,说话未经过大脑的过滤 。
东厢房 ,两扇雕花木格子门扇“砰 ”一声打开了 。老太太沈白凤拄着龙头拐杖 ,身旁站着大丫鬟木槿 。木槿搀扶着沈白凤从屋内走出来 ,一股强大而老练的气场喷薄而出 。
“刚才是谁说要搜我的房间?真是胆大包天!”深白凤显然是在气头上 ,大声怒斥道 。
宋宁熙吐了吐舌头 ,畏畏缩缩的 ,完全没了一开始的趾高气扬 。
白洛颜走上前 ,拱手作揖 ,脑袋微微低伏 。“老太太 ,刚才有个刺客许是进了你的房间 。所以我们才说要搜房 。 ”
“哦?莫非是我老眼昏花不成?我睡在榻上好好的 ,根本没有看见什么刺客 ,我看你白洛颜是没睡醒 ,胡诌罢了!来人 ,给我绑了去 ,家法伺候!”沈白凤动怒了 ,嘴唇发紫 ,不断地哆嗦着 。握着龙头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 ,却依旧握地牢牢的。
宋宁熙一听要对白洛颜动家法 ,得意极了 ,心里乐呵呵的 。白洛颜,谁让你多嘴 ,真是活该 ,她暗自思忖,眼神里带着一抹狠辣和嫉妒 。
白洛颜见老太太又犯了偏心病 ,调转枪头对准自己 ,于是继续辩解道:“老太太 ,我们搜房 ,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 。若是我们不分是非地走了 ,您独自在屋内 ,刺客出来 ,伤了您 ,我们可担待不起 。 ”
“一派胡言 ,我看你就是想对我动手 。巧荷啊 ,你去的早 ,你看看你给娶的媳妇 ,欺负到我太岁头上了 。 ”沈白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开了 。
白洛颜对着身边的丫鬟冬葵和雪茶使了使眼色 ,二人明白意思 ,纷纷上前 ,将沈白凤挤到一边去 。走到东厢房门前 ,用力将门扇踹开 ,冲进去 。在屋内搜罗一阵子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 。
丫鬟冬葵和雪茶出来了 ,脸上是一抹暗色 ,一脸的不悦 。
白洛颜瞥了一眼雪茶 ,厉声问道:“里面可有动静?有没有刺客的踪影或者蛛丝马迹? ”
雪茶摇了摇头,低声细语地用娃娃音说道:“少夫人 ,屋子里面有些暗 ,什么都没有 。”
什么都没有?不可能!她暗自揣测 ,琢磨着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刺客明明是在东厢房门前消失 ,不在厢房内 ,那到底躲藏在何处 。她不禁出一身冷汗 ,捉摸不透刺客的藏身之所。
见丫鬟冬葵和雪茶一无所获 ,她怒斥 ,“一群废物 !饭桶!待我亲自进去瞧瞧!”她动了怒 ,决定亲自进屋搜罗 。
她壮着胆子,独自摸索进去 ,扶着门框 ,进入屋内 。
这间屋子不是很大 ,一张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床摆放在屋子中央 ,贴着白色如雪洞一般的墙壁 。床边是一个矮脚茶几 ,上面放着一盏珊瑚木座屏式桌灯。床铺很干净 ,铺着整齐暖和的被褥 。她走近 ,瞅了瞅床的左右缝隙 ,并无发现什么不妥 。
她蹲下身子 ,探出手 ,在层层叠叠的被褥下面摸索着 。过了一会儿 ,摸到一个白色的包袱。
咦 ,谁会在被褥下面藏包袱 ,她暗想 。
揪出白色的包袱 ,打开。待布条散开 ,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展露在眼前 。好啊 ,刺客 ,果然藏在东厢房内 ,她嘀咕着 。事情有了眉目 ,脸上便有了喜色 。她将包袱包好 ,带着出了东厢房 。
门前的空地上 ,她将包袱往中间一砸 。包袱跌落在青石砖地面上 ,铺散开 ,露出这件扎眼的夜行衣 。
众人看到了 ,纷纷议论开了 。
“你们看,是夜行衣。刺客果然进了东厢房。”
“少夫人真是厉害 ,明目炯炯啊 ,这都能搜出来。”
“可不是么 ,果然没说谎 ,这下人证物证齐全 。这刺客啊 ,插翅难飞啊 。 ”
沈白凤此时此刻如同吃了鳖一般 ,用恶狠狠的眼神看一眼杵在身旁的大丫鬟木槿 。“你是怎么搞的 ?屋内何时会出现奇怪的包裹? ”沈白凤怒斥 ,显然不敢相信眼前的真相 。
大丫鬟木槿尴尬极了 ,低垂下脑袋 ,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奴婢不知 ,奴婢真的不知 。 ”
“哼 ,气死我了 。 ”沈白凤一甩宽大的袖子 ,别过脸去 ,似乎是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
宋宁熙脸色乍变 ,迟疑地嘀咕道:“我看这白洛颜真不是凡人 ,怎么什么都知道 。 ”
“老太太 ,这回您怎么说? ”白洛颜拱手作揖 ,指着地上的夜行衣 ,似乎想要讨要个说法 。
沈白凤此时已经气炸了 ,皱着眉头,脸上五官扭曲成一团。褶皱看着更加多 ,看着更加苍老了 。“什么怎么说?我怎么知道刺客会在我屋里 。 ”沈白凤浑身长了嘴 ,可是却洗不干净自己包庇刺客的罪行 。此时 ,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老太太沈白凤包庇窝藏刺客的消息不胫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