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堂主,岚影君,接下来便是我跟月痕之间的战斗。你们静待我的指示,从旁协助。”
慕容湮和岚影对望一眼,快速退到红衣女身后,以他们紫境七阶的修为,他们早就感应到月痕的强大,那是远超越紫境的修为。
看着月痕浑身被黑色魂焰笼罩着,三京同样感受到他的强大,这股力量甚至还有几分熟悉。三京隐隐感到身体内的极魔魂脉又在蠢蠢欲动,好像月痕的力量正在诱 惑它苏醒过来。
红衣女一身鲜红的衣裳无风自动,如同火焰般飘摇,又像鲜血附在她的身体上快速流动。随即这一身红色衣袍化作紧身战斗服,清晰勾勒出少女健美的身姿轮廓。在她的身上同样燃起浓黑如墨的魂焰,强烈的压 迫感激荡而去。
从远处望去,红衣女就像是一朵妖艳的奇花,鲜红的花蕊,纯黑的花瓣。她的掌心同样化出一把长剑,一边剑刃鲜红,一边剑刃墨黑。她挥着长剑向月痕攻去。两剑相击,一股强大的球状气浪向四方八面爆发而去。
大概这是在场所有人第一次看到这种程度的战斗,神的交锋。他们的打斗并没有多绚烂,旁观者甚至没有体验到什么美感,神的战斗只会带来狂暴的毁灭。空间中充斥着两股强大的魂力,众人只感觉到自己身处深海,四方八面而来的压力挤得自己全身发痛。强大的魂力压 迫下,他们也觉得自己的神识被莫名的力量不时碰撞,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在眩晕和清醒之间反反复复地拉扯。有时耳朵像是被猛地灌进海水,耳膜剧痛,声音一下子变得模糊;有时又突然听到尖锐的鸣响,像是有蜂群在大脑中胡乱窜飞。
在地上观战的人其实看不清红衣女和月痕的对战细节,他们速度奇快,而且两人都非常擅长空间术法,各自的身影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消失又出现,好像虚空中有无数条只有他们才能看得见的通道。上一个刹那他们还在东边的天空对战,下一个瞬间他们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西边的天空,没有任何的过渡,甚至让人产生了错觉,他们其实在静止的时空一路对战过去。有时突然飞沙走石,有巨大的力量在泥土深处爆发而出,接着红衣女的身影突然从激射的泥石中分离出来,让人反向推断上一个瞬间地面震动的成因,估计那就是红衣女受到某到强烈的攻击,直接从天而降钉入土层深处。
其实红衣女和月痕的身影看得并不清晰,众人眼中只看见两团黑色的魂焰没有规则地纠缠碰撞,每一次触碰都会发出巨响和气浪,有时还会有溃散的电流射到地面上,瞬间将低矮的灌木烧成焦炭。那附近的地面像是淋上了点燃的热油,灼热的火苗向四方八面欢快地流淌而去,让人难以分辨那到底是火焰还是水流。不时爆发出来的气浪击散了烟气优雅上扬的姿态,将浓烟的呛鼻味道铺散在这一大片战场上。有时太急的风会猛地吹灭一大片火焰,接下来不久,又会有另一阵烈风将新的火种吹过来,零乱的火光在两人的对战中明明灭灭,从天空高处看下去,倒有几分群星闪烁的景象。
对月痕而言,红衣女毫无疑问是一个棘手的对手。他们的力量都来源于魔渊,红衣女身具二皇之力,月痕身具神魔之力,从目前对战的情形来看,两人实力不相伯仲。在两年前,月痕的力量远远强于当时一皇之力的妖国国师,当时要打败他也不算是难事。只是月痕一直遵从道祖的嘱咐,一切依太初指引行事。而月痕从太初中解读到的信息是不可跟东皇正面对抗,那个时期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引导三京成长,在三京陷入危难时帮助他脱离险境,而且还不能让三京知道自己是高手。
到两族大战爆发,虽然促成三京完成五行炼魂术,但东皇最终也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强大。那一次大战中云叔被杀也是月痕的一个心结,他开始后悔自己是否过度信任太初,如果自己早一点出手,云叔会不会不用死……
这一次月痕跟红衣女的对战也是太初的预言成真,月痕打算在这一次对战中做一次大胆的尝试,他想证明太初的预言并不准确。如果证实成功,那么他要尽早结束一次天地大劫。
月痕的黑色长剑,红衣女的红黑长剑都是魂力所化,跟冷心使出的太乙剑气相似。这两剑已化成实体,虽然比不上四神遗物化作的天罚四剑,但已经胜过无数神兵利器。这两剑在空气中划出各种精妙的轨迹,所激发出的魂力波动不断蹂躏着时空中的万物。
两人的战斗以武技为主,术法为辅,大概他们都对自己的力量有足够的信心,使出的术法也是时空术法为主,配合着武技战斗。大概受到魂魄融合的另一方的影响,两人都偏爱武技。月痕是天蓬跟北辰的融合,两人都偏重武技战斗;此时红衣女的寄主是从前的天诛法师麻衣,在战斗中也偏爱武技。
他们两人对战持续了差不多一刻钟,在两股强大魂力的压 迫下,众人在难受的状态下已觉得他们战斗了很久,似乎有一种无尽无穷的无助感。随着两人魂力的不断提升,他们也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对地上观战的众人造成伤害,他们都有共识要尽快结束战斗。
月痕的眼神冷冰冰的,带着几分酷寒,黑色的长剑被他舞出无数虚影,这些虚影如同牢笼一般罩住红衣女。红衣女的神态跟月痕截然不同,她的脸庞流露出无比兴奋的神色,红色的身影以各种无法想象的姿态在密集的剑影牢笼里穿行。红黑长剑仿佛不是她的武器,而是她的舞具,施展着让人惊叹的优美动作,如同一团生生不息的红艳烈火,在狂烈暴风中依然优雅跳跃。月痕是黑色的寒冰,红衣女是红色的火焰,两种极端的气质却组合成和谐的律动。
比起穷酸书生的打扮,换了一身战甲的月痕身形明显变得魁梧,原来单薄的躯体和四肢像是一瞬间长出十倍的肌肉,将线条硬朗的战甲再撑出饱满的轮廓。月痕加强了力量和速度上的压制,长剑中攻击的力度又强了几分。红衣女没有料到月痕的力量一下子大幅度提升,防御格挡的姿势被月痕强硬地攻破,黑色长剑刺入她的皮肉,从左肩一直斜斜地舔到右下腹,这一剑几乎把红衣女的身子割成两半。
然而,红衣女并没有受伤的迹象,只流露出几分低估了月痕实力的惊愕,却看不出一丝痛苦的神色。长剑划破她的身体,也不见有鲜血流出。割破的红色战袍瞬间恢复,好像刚刚月痕的长剑只是在水面上划过,不留下痕迹。月痕的攻击并非没有效果,只是伤势被红衣女用魂力瞬间修复。红衣女妩媚一笑,发出无言的赤裸的嘲讽:你就这点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