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先是一愣，随声望过去，一见说话的人，也是笑了。“这江湖上行走的人，果然就是痛快得很，不似我们这般的犹豫，难言。”
刘雨霖只一笑，不再言语。
其实，老太太这意思，哪个不知道啊！这样左绕右绕的，她说得别扭，这些听的人也是别扭。
老太太看了看刘复明又道：“既然已经捅破了窗户纸，那老太太就再问你一句，刘家小公子，你可中意我们家的云儿吗？”
“这……”老太太真是个爽快的人，却让刘复明一时窘迫得厉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干脆转了身的京云。
“怎么也是个不痛快的啊！老太太都不顾着这张老脸先问你了，你这个大小伙子的，反而害羞了不成？”老太太说着，有了丝怒意。
又提高些声调道：“我们家云儿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听说这些日子，她也与你相处过一段日子，相信，你们彼此也多少了解了些。如今，在此地，虽没有你的父母，却有你的各位师父在，也可以替你做了主。如今，老太太我只讨你一句话，你可愿意与我们家的这个傻丫头再处一处？若是不愿意了，我们明日就回老家去了。你对云儿的相救的情，我们日后自会报答，也不会亏欠了你的。”
“老……老太太，您……这……”刘复明左右为难，真的吞吐了。
“好了！知道了！”老太太一见却是收了笑容，冷下脸来。“行了，这些日子，老太太我是有些老糊涂了，罢了！罢了！这老脸也在你这儿算是丢光了。你的意思，我也是明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明日一早就走了，走了！”说着，气恨恨地拉着京云就走。
对后面还喊一声：“走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走，去收拾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走，别在这里再丢人了。”
“哎，老太太！”一见这老太太上来了小孩子脾气，这就真的翻了脸，刘复明的心下一惊，忙急走几步，上前拦了她。“老太太，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您老怎么就真的生了气了？”
老太太拉着京云的手，看着面前的刘复明，抬头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刘复明又吞吐。
老太太这个恨啊！一手往外一拨刘复明，恨一声。“好了，别为难了，走开！”
京老太太手上是有功夫的，这一拨，也带了些气，更加了些力，一拨间，刘复明脚下不稳，好似个陀螺般地往后一转。
刘复明一声惊叫，正转到了京云的面前。
“小心！”
一声惊呼，一个拥抱，便跌进了一个柔软里。
“啊！”看明白了，刘复明更是惊的一声呼，忙要伸手去推，手却停在姑娘的胸前，忙又收了回来，就那样倾倒着身子，被京云抱着。
这个尴尬啊！瞬间羞红了一张脸。
“哈哈……”身边却是忍不住地一阵阵笑。
刘复明眼一闭，心下念：‘说什么老太太在这里丢了脸，我看，她是存心想让我丢脸。啊呀！这下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行了！行了！老太太，您也不用生气了，我看明日一早也不用急着走了。”隋修大笑。
老太太收住怒气，也是笑了。
刘复明眼睛都不敢睁开。
“走走，我们喝茶去。”刘雨霖也笑招呼着。
就听到人皆呼啦啦地往外走。
刘复明依旧紧闭着眼睛，强咬着牙。
“哼，让你自小里不愿意练功夫，这下好，呵呵，也好！有劳了，京小姐！”燕浩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也是脚步声走远。
一直到再也没有了声音，刘复明这才偷偷睁开眼睛，面前果然没有别人了。
可是自己还倾倒着身子，被抱在京云的怀里呢！红着脸，道一声。“京，京小姐，可以放……放开我了吗？”
京云虽绯红着脸，却也紧皱眉头。
听刘复明出声，才将怀中的他往前轻一推，自己急急地往前走了。“对不起，刘馆长，明日我们会离开，让您这般为难，是我对不起你。”
谁知背后却是刘复明急急一声问：“京小姐，你还是放不下他吗？”
京云的脚下一滞，收住了脚步，呆在那里。
良久，才慢慢转身，回头看了看微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刘复明，反问。“那你可放得下她？”
刘复明闭上眼睛，轻声地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微簇着蛾眉的她，轻声道：“也许，像她希望的，像大家希望的，我们，可以……”
垂下头，稍一思忖，又慢慢抬起，往前一步，郑重道：“如果，你可以接受我的话，我不要求你能将他忘记，只求你……”
再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道：“我只求你，可以，在心中让一个位置于我。”
京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微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男人。
他的目光清澈，他在等一个答案，一个大家都在期待的答案，可是，自己的心跳得急，一时无法给他答案。
好久，两人只是远远地对望，不再说话。
刘复明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勾嘴角，轻声道：“看来，他在你的心中太重。对不起，也宽恕我的冒昧吧！”言罢，举步就往外走。
与他擦身而过时，京云转头看他，他平静地走过去。
心中忽地有一个影像闪现，那是当年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地从自己面前闪身而过，与刘复明的身形重叠。
“不！”上前一把紧抓了他的手，含泪看着他，念一声。“不要走！”
那人转过头，却不是他。
京云一愣，急忙忙地放了手，垂了头，局促不安地道歉。“对不起，我……我又……”
刘复明轻一笑。“你又将我当成了他？我真的有些像他吗？”
京云没应。
刘复明轻叹一声，转身又走。
“如果……”身后却是京云急急一声。“如果，你能做到，我就……”
话总是这般的吞吐难言，刘复明轻一笑，含泪仰头。
身后处，京云也是一行清泪。“你也放不下她，是吧！”
刘复明不应，怕声音哽咽被她笑话。
轻轻，一个身影，从面前擦过，似一朵流云。
一把抓住她的手，含泪。
轻转头，回望，也是一双泪眼。
“如果，可以，希望，你留下来。”刘复明轻声道，眼泪滑下来。
京云的心也是一痛，眼泪抑制不住。好久，才慢慢地点头。
对面的刘复明轻勾了勾嘴角，有些勉强。
京云也强支了个笑，回应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