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客人们酒足饭饱有的离开了,有的朋友还要留下来听墙根,便催着有些喝多的刘复明赶快去洞房。
“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登科的日子不能冷落了嫂子,赶快洞房去吧!”推推搡搡,一群兄弟将刘复明推到房门口,这才说笑着转身离开。
刘复明推门进入,合福人给他送上秤杆。
轻挑盖头,京云那张俊美似仙儿的脸在红烛下更是撩人心魄。
轻垂头。轻转眸光,又是一场娇羞撩人。
房里的丫头们欢喜着退出去,关了门,说笑声渐渐远去。
刘复明上前一步,轻轻拉起京云的手,将她拉到案几前,与她相对而坐。
案几上摆放着两杯斟满的美酒。二人相视一眼,轻轻拿起酒杯,手臂交错,将酒杯送到对方唇边。
交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百般的滋味流进心头,最终落下心头,又燃起一股炽热的火焰。
两人眼波流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传递。
刘复明再次站起身,将京云拉起来,与她并肩坐在床上,紧握着她的手。
在这静谧的时刻,房间里弥漫着甜蜜的氛围,沉吟了片刻,刘复明转头向京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云儿,今日你我成了亲,往后的日子里,此世上我们便是最亲近的人,无人可以替代。”
京云的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他,烛光下刘复明的眼中也似燃着一支烛,跳动着温馨。
“是的,从此后你我便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无人可以替代。”京云重复着。
这句话简单又明确,说给对方,也是说给自己。
相视一笑。
他们的心灵仿佛在此刻融为一体,互相倾心、互相爱慕,共同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
在这一刻,他们的心跳仿佛合而为一,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今后的人生路途将携手同行,共同面对风雨。
以往的爱意终将落下帷幕,此时的彼此才是真实的,可靠的。
以前的爱意也许浓烈,也许难忘,可终是过去了。
如今的彼此,虽然平淡,却是真实地拥有。
帷幔放下,吹灭烛光,将彼此真正地交付。
“千杰!千杰!”耳边急唤,又是脸上被拍,杜千杰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师……师父!”一怔,面前坐的是刘复明,他还身着一套喜服。
“这……”左右看看,已是天亮了。
“千杰,你这是怎么了?”刘复明又是一脸急色。
“我?我没什么啊!”杜千杰还是有些茫然。
“没什么,那你嘴角的血是怎么回事啊?”刘复明沉着脸道,眼中忍不下的又是一片心疼。
“啊?”杜千杰忙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有些血,已经结成了痂。
心下念:‘难道是昨天晚上咳嗽又咳出血来了?’
刘复明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又是深吸一口气,忍下怒气和烦闷。
昨日大婚,从早忙到晚。
虽也是担心着这个无人照顾的小徒弟杜千杰,可也的确是无暇分身相顾。
幸亏晚上,心烛与柳青濯回来时,说起他们刚去看过千杰了,这一天,他皆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两个小徒弟还趁机两次跑回医馆给他送去了婚宴上的吃食,三个小兄弟坐在一起吃了,这才安稳回来。
刘复明听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得知杜千杰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了心。
一早的时候,急急起来,给长辈们行了拜茶礼后,就急着要回医馆看看。
京云也要随着,无奈,急赶了马车,与心烛、青柳濯一道回了医馆。
敲门,千杰却是不应门。敲了好久,急了,往里一推,门没关。
床上,千杰依旧在睡。
刘复明心下一沉,知道千杰的习惯。他从小习武,每天早起都会先去练上一套拳法功夫,没有赖床的习惯。
如今这个时候还睡着,一定是出了问题。
急忙跑几步,轻拍他的脸,上前急唤。
“师父,没事的,昨天晚上咳嗽了两声,我也没有在意,没想到还咳出血来了。”杜千杰虽说话虚弱,却轻擦了擦嘴,轻笑。
“只是如此吗?那怎么刚才师父如此敲门,你也不应啊?”刘复明哪能容他随便应付,依旧沉着脸问。
“啊?我……”杜千杰答不上来。
想来,应该是自己怕胡思乱想,在师父大喜的日子里引起病发,触霉头,才吃了自制的入眠药。
如今药性还未散尽,才睡得沉了,没有听到敲门声。
“说,你又要隐瞒师父什么?”刘复明呵斥一声。
杜千杰吓了一跳,闭了闭眼睛。
“复明!不要这样,好好与千杰说。”京云轻声在身后提醒。
“师……师母!”杜千杰这才看到了站在师父后面的京云,不免得一阵尴尬。
自己这还没起床呢!衣裳穿得也极不周正。
忙一把拉了被子将自己包裹得结实,急转了头。“师母,失礼了。”
“啊?”京云一愣,猛地也是羞红了一张脸,急转身过去。
以前,也没有注意这些,那时候,杜千杰昏迷不醒,无法照顾自己形象。
如今,他可是清醒的,一个近十六岁的小伙子了,自己虽说是他的师母,可也就大他不几岁,更像个姐姐一般。
刘复明一着急,推门而入,自己也丝毫不假思索地冲进来,只是担心着千杰的病。可他这一提醒,怎能不让自己害了羞。
“云儿,千杰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你先出去吧!”刘复明一见也只好道。
“噢!”京云应一声,疾步走了。
身后心烛与柳青濯皆看着,强忍下笑。
刘复明狠瞪他们两个一眼道:“这就是你们两个说得没事吗?莫非与千杰一道联合起来欺骗了师父?”
心烛与柳青濯忙摆手。“不是,我们回来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事的,不然哪敢有所耽误啊!”
刘复明想了想,倒也没错,他们小兄弟间亲近得很,也不比自己这个为师的少费半点心,若当时就见千杰有问题,怎么也要着急通知自己来救的。
“师父,我真的没事,只是咳嗽了两声,怕睡不好,才服了粒助眠的药而已。”
见师父要将罪责推给两位师兄,杜千杰忙将事情缘由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