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刘复明将千杰的事情于京云说了。
京云听后也是气愤不已,可又提醒。“复明,你这些日子还是要多留意一些,我怕那个姓宋的暗地里给你使坏。”
“噢,他敢吗?”刘复明倒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无论他敢不敢,我们多些提防总是没有坏处的,明日开始,我与你一起去医馆。自从你的医馆建起来,我也没有仔细去看看,如今千杰在那里,虽然有心烛照顾他,但我也不太放心。反正,我在家里闲着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如陪你去医馆里看看。”
京云一口气说出了好多的理由,刘复明哪有什么好反驳她的。只好笑了笑,点头应道:“只要你不感觉辛苦就好。”
于是,每日一早,一辆马车五个人,滴滴答答,快快活活地从府里出发,一路直奔落风医馆。
三个大夫,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厨子,到了医馆各自忙碌。
京云被刘复明引了到杜千杰的住处。
三个小徒弟一见师母到了,又是欢喜,又是跳。
京云看着他们三个也是喜欢。
来到杜千杰的床前,低头看着他,轻声安慰。“千杰,师母来了,这些日子,师母会和心烛师兄一起照顾你,直到你好起来。这些日子你喜欢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开不开心啊?”
“开心,多谢师母了。”杜千杰欢喜应着,眼眶发红。
“开心就多笑笑,以后,可不许随便的一句话就被动了心哦。”京云轻声一笑。
杜千杰看她的目光里多了些星星。“师母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师母,是我此世上看到最漂亮的。”
“哈,这张巧嘴。这世上最漂亮的不应该是你那个霓练表小姐吗?”京云故意有此一问。
杜千杰怔了怔,目光也扫向了站在京云身后的师父刘复明,见到他也正弯着眼睛看着自己,想要听他如此地回答。
想了想,才认真道:“虽然我十六岁了,见到的漂亮人不多也不少。自小生活的冷府里,老爷夫人都是特别漂亮的人,大公子大小姐也是特别好看的。霓练表小姐其实与冷老爷有几分相似,我们家的凝月大小姐就与霓练表小姐有了很多的相似之处。在没有见到师母之前,我一直感觉她们是此世上最漂亮的人。”
话说到此处停下了,没有夸张,完全是真实地表露。
冷霓练是美艳绝伦的,可是京云师母比她更胜一筹,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到,不必说谎,说谎便多了些虚伪。
即使知道在复明师父心里霓练表小姐是永远无法替代的。可是论起美貌来,师母就是自己此生为止,见到最漂亮的人。
不过与此同时,心中又升起一念。
在小时候,虽然也感觉霓练表小姐很漂亮,可是在自己心中,凝月大小姐才是最漂亮的。
这个漂亮不是单纯的,外表上的漂亮,还包括内心里许多的东西,掺杂在一起。
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四年未见的那个青梅竹马,此时,心中只有一声哀叹。
刘复明见他话说到此处了,也是一笑。三个徒弟已是十六七岁,眼见着也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他们心中对美与不美,自然有了自己的看法。只是当着千杰的面,此时还不适合说些此类的话,知道他心中所念的那个人,也知道他的心结,最不容易打开。
只能日后慢慢来吧!也许他的缘分就在不远处呢!
就像自己和京云一样,完全是天上掉下来的缘分。
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却不是自己的。
再叹一声,缘分妙不可言。
想明白这些,也不在此处待着了,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去忙自己的事。
京云便与心烛陪在千杰身边,陪他聊聊天,说说话。
午时,大家凑到一处吃饭。
方有林大厨的厨艺,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吃得开心,聊得快活。
得了空,京云也到前院去,与刘复明一起看看病人们。
又到学部去看看他新收的那一群小徒弟。
得知这位就是馆长的夫人,他们的师母,这群小徒弟们围着京云又是玩笑,又是跳,将个京云斗的也是欢喜异常。
自小长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这种场面。
小时候,府里只有自己,哥哥,还有京倩,是专门请了先生到府上教学的。
没出府去过私塾,身边也没有那么多的小伙伴。
没想到,如今,刘复明忽然收了这么多的小徒弟,有的年龄也不大,十几岁,甚至还有的没有十岁,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正是开朗活泼,无拘无束的时候。
被他们围着笑着,闹着,一声一声“师母,师母”的唤着,瞬间体验了另一种的开心。
发现自己也很喜欢他们,开始想象着自己以后与刘复明的孩子们。
‘我是不是以后也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从祖父辈开始,京家就是人丁单薄。奶奶当时说京家世代几辈将军,造成的杀戮太多,遭到反噬,才会人丁不旺。爷爷告老还乡,也不让自己的儿孙再做将军,也是为了护下这单薄的血脉。
想到这些,就想到了其他两大将军府。
金府如今也只有金文垚和金文林两个儿子。
纪云起倒是有两位夫人,可是,听说他单爱暮昭雪和她的儿子纪城,反而对正妻不怎么上心,孩子也并不多。
大概就是因为不爱,也不在乎是不是有子嗣传承。
想到这些,猛地一怔,自问:‘我如今竟然想到了与复明的孩子,还要与他多生几个。呵呵,这么说,我还是挺喜欢他的,愿意为他传承血脉。’
轻呼口气,又扪心自问。‘我这是将文峰慢慢地放下了吧?我也挺喜欢与复明一起生活的,挺喜欢他生活的这些方式,也慢慢地喜欢上了他周遭的这些人。安定平和,互帮互助。这大概就是因为他的性子不同,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却充满着温馨。我也慢慢地爱上了他。’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眼角处又慢慢地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