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那里有一个小孩 。 ”她惊呼道 ,直往巷子口追去 。
宋少凛跟随其后 ,二人一同追寻小孩的踪迹,追到一处拐角的破庙门口 。这是一间破旧不堪的庙宇,庑殿歇山顶 。光是看门外雕花木格子门扇上结着的蜘蛛网 ,就知道这间破庙已经荒废了好几年,而且一直无人看管 ,无人打扫 。门前堆积着淡黄色的麦秆子,稀稀疏疏地散落着 ,看着破败不堪 。
“咦 ,这里怎么会有一间破庙? ”白洛颜疑惑地问道。
宋少凛走上前 ,双手环抱 ,不屑地说:“青岚县 ,像这种破庙少有几十间 ,不稀奇啊 。这是旧庙 ,原来的人已经搬到新庙去了 ,于是这里便成了废弃之所 。”
“哦 ,原来是这样 。我们进去看看 。 ”她好奇地说。
脚不自觉地迈进门槛 ,往内张望 。本想外面已经够破旧 ,不曾想屋子里面更加的简陋不堪。佛像七歪八倒的,躺卧着的 ,歪歪扭扭的 ,掉了漆的 ,躯体残缺的 ,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地面上铺设着软塌塌的稻草杆子 ,一捆捆堆叠着 ,散落一地 。
在一处残破的佛陇后边 ,小孩子的脑袋又出现,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圆溜溜的 ,乌黑油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
这次白洛颜可不打算放过他 ,冷不丁地转悠到了佛像后头 ,眼前这一幕让她呆住。只见拥挤的后面 ,站立着数十个小乞丐 ,一身衣衫破破烂烂的 ,蓬头垢面 。脸上脏兮兮 ,乱糟糟的 ,沾满了污浊的泥土。衣衫上破了好几个洞 ,连补丁都是打了三番四次的。
孩子们用怯生生的眼睛望着她 ,对这个陌生的来客充满了好奇 。纷纷瞪着圆溜溜的眼睛 ,直直地看着她。
“小朋友 ,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白洛颜认出了偷她钱的那个小朋友 。
她蹲下身子 ,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声说:“小朋友 ,偷钱是不对的 。把钱还给姐姐 ,姐姐带你去买热乎的包子 。 ”
孩子眼神里流露出不信任 ,但是略微思索,又觉得她不是坏人 。于是将一块元宝放在手掌心 ,双手奉上 ,小声地道歉 ,“姐姐 ,对不起 ,我不该偷你的钱 。可是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 ,都饿地受不了了 。小汤圆病了,快死了 。 ”说完暗自抹泪 ,哭得很是伤心 。
她继续追问道:“小汤圆是谁?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
小朋友点了点头 ,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跟随着小朋友的指点 ,他们到了一处后院 。在空地上的草垛堆里找到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小朋友 。
小朋友指着他说:“姐姐 ,他就是小汤圆 。他得了风寒 ,又没有吃饭 ,发烧了 ,已经好几天 ,快要不行了 。 我们无法 ,这才出来偷钱 。 ”说完瘪了瘪嘴 ,露出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 。
她缓缓走向小汤圆 ,蹲下身子 ,探出手放置在额头上 。只觉得滚烫 ,好似烧焦的山芋一般烫手 。“呀 ,是严重的风寒 。若是再不退烧 ,烧坏脑子 ,抑或得小儿麻痹症,那可就糟糕了 。 ”她暗自嘀咕。
她默默地躲藏到后院的角落里 ,从随身空间拿一瓶退烧药和感冒冲剂 ,一个塑料杯和一壶子热水 。再走到孩子面前 ,打开塑料药瓶的盖子 。倒出两粒退烧药,用温水给小汤圆吞服。又撕开一包感冒冲剂,倒了一些热水 ,搅拌均匀 ,给小汤圆送服下 。小汤圆服了药 ,体温渐渐下降 ,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 ,身体也变得温热 。
小乞丐们看到他的变化 ,欣喜地拍了拍手掌 ,感叹道:“姐姐真是活菩萨 ,华佗在世啊 。 ”
她一听 ,噗嗤一笑 ,说:“我哪里是什么华佗 ,你们这群小机灵鬼 。走 ,姐姐带你们买热气腾腾的包子去 。 ”
小乞丐们一下子热闹起来 ,围绕在她身边 ,跟随她一同去街市上 。
街道上热闹非凡 ,小摊贩叫卖着自家的货物,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到了包子铺 ,一屉一屉的包子,滚烫热乎,摞在一起堆叠着。小乞丐们聚集在包子面前,瞅着眼前的包子垂涎欲滴 。
“老板 ,来一笼包子!” 白洛颜高声呼喊道 。
老板走上前,麻利地拿起一笼包子放在木桌上 ,客气地说:“贵客 ,您的包子 。 ”她利索地从怀里掏出银两 ,付了账 。
小乞丐们眼睛发光 ,好似一头头小饿狼 ,扑向滚热的包子。不出一分钟 ,笼子已经空空如也。小乞丐手上捏着包子 ,一个人两个 ,狼吞虎咽地吃着 ,好似饿了好几天的样子 。
老板见是给这群乞丐吃的 ,忙上前准备驱赶他们 。
白洛颜挡在前面 ,双手环抱 ,不舒服地说:“诶,我说老板 ,包子是我买给他们吃的 。你不要赶他们 ,钱我已经付了 。 ”
老板不是个良善之辈 ,反过来劝说道:“客官 ,他们是一群乞丐 ,被黏上可是甩不掉的 。我劝你莫要做好人 ,行善啊 。 ”
她嘀咕道:“你管得着吗?”老板见劝不动 ,于是无趣地回到炉灶边上 ,不再言语 。
白洛颜带着小乞丐们回了破庙 ,许诺道:“姐姐呀 ,要开个茶园。然后在茶园里安一个家 ,你们呀 ,从今往后就住在里边啦 ,你们说好不好? ”小乞丐们一听 ,自己有了新家 ,别提有多高兴 ,简直是欢呼雀跃的 。
他们到了破庙,小朋友提醒道:“我们去看看小汤圆 ,我留了一个包子给他 。 ”说完从脏兮兮的手掌中摊出一个雪白滚圆的肉包子 ,还流淌着滋滋的油水。
众人到了后院 ,发现小汤圆不见了 。堆叠的稻草堆上 ,空空如也 ,只残留一个微微凹陷的人形 。小乞丐们着急了 ,纷纷找寻他的身影 。“咦 ,刚才还在这儿的 ,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 ”小乞丐们找了一圈,始终找不到他的身影。
正说着 ,小汤圆蹦蹦跳跳地从后门走进来 ,手里拎着一篮子的野果子 。“来吃野果子 ,我从后山上摘取的 。 ”小汤圆兴奋地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