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帆哈哈笑道：“我们可以在背面引爆。”
卜小云“哦”了一声，“对哦。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当然了，”秦帆点点头，“但也有一定的风险。”
卜小云又“哦”了一声，“万一搞砸了，我们就灰飞烟灭。”
秦帆再一次点点头，“只可胜利，不可失败。”
“你有把握吗？”卜小云看着秦帆。
秦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说我有把握，你也不相信。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干过这样的事。”
“那倒是，”卜小云问道，“我们真的要试试吗？”
“我也不知道。”秦帆说，“但可以先把核爆装置装起来，至少还有一个选择权。现在必须马上行动。”
“要怎么做？”卜小云问道。
秦帆想了想，“分步骤来，首先计算需要核爆的当量。”
“这，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卜小云咧着嘴说。
秦帆摇摇头，“这个还真需要你一起帮忙。在计算核爆当量之前，必须先获得哈雷彗星的重量，而且这个重量越精确越好。”
“需要怎么做呢？”卜小云说，“科学家们不是已经估算过哈雷彗星大概是三千亿吨吗？我之前看过的资料这么说。”
“这只是根据卫星探测数据做出的一个预估值，与实际值肯定有偏差，这个偏差可能还会很大。”秦帆说。
卜小云问道：“对了，这些重量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称。”
秦帆露出微笑，“这主要是通过计算引力推导出重量。”
说完，他打开电子手表的开关，字正腔圆地说：“请问怎么计算一颗行星的重量？”
电子手表马上发出最标准的普通话声音：“我们都知道，行星的重量越重，它的引力就会越大。通常，科学家们通过测量行星对另一个物体的引力来测量行星的重量。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告诉我们，两个物体之间的引力与它们的重量之积除以它们质心之间距离的平方成正比。计算出行星与卫星之间的距离以及完成一次公转所需的时间后，就可以很容易地计算出行星的重量。如果这颗行星没有天然卫星，行星的重量还可以从它对其他行星轨道的影响中推断出来，也可以使用从空间探测器轨道收集的影响数据来测算。我的回答完毕，请问你听懂了吗？”
“这么简单吗？”卜小云感到惊讶。
“计算方法就是这么简单，但在没有天然卫星的情况下，容易得出错误的结果。在长达十七年里，科学家们就因此得出错误的冥王星重量。”秦帆说，“所以最大的问题正是，哈雷彗星本身是绕着太阳自由飞行的彗星，它没有固定的轨道，也没有天然卫星，因此很难测量它与其他行星之间的引力情况。所以这个估算值不会太准确，确切地说，偏差会比较大。”
“好像也是。”卜小云点点头，“那该怎么办？”
秦帆顿了顿，说：“剩下的就只有最笨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卜小云好奇地问。
秦帆回答说：“如果知道了物体的大小和密度，就可以精确地得出重量，这是中学时的物理知识。”
卜小云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先测量哈雷彗星的大小和密度，再计算出它的重量？”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秦帆点点头，“跟以前比起来，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身处在哈雷彗星之上，而且我们有勘探机器人这个好帮手。”
“我明白了！那我们赶紧行动吧。”卜小云终于听明白了秦帆的意思，但旋即一想，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她疑惑道：“可是，哈雷彗星长得这么奇形怪状，怎么计算大小啊？”
“对学过高等数学的人来说，这个并不难。”秦帆说，“只要用微积分就可以计算出来。”
卜小云“哦”了一声，“这个啊，大学的时候学过，虽然考试及格了，但一直以来都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哈哈，不瞒你说，我就是一个考试型选手。每次都能侥幸过关。”
秦帆微笑着说：“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拿计算一个土豆的大小来说。假设把土豆切成非常薄的一块一块，当这个薄块的数量接近无穷大的时候，每个表面不规则的薄片就可以无限接近于规则的形状——圆。我们只要求出每个薄片圆的大小，加起来就可以得到整个土豆的大小。”
卜小云哈哈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要是大学遇到你就好啊，高等数学不至于考那么低分。”
秦帆也跟着哈哈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们需要做什么了吧？”
卜小云长长地“嗯”了一声，“我应该明白了，先测量哈雷彗星每一圈的大小，然后再测量密度，是这样吧？”
秦帆点点头，“那我们准备准备，就出发。”
两个人分头准备，卜小云准备穿的太空服和其他辅助装备以及吃的东西；秦帆做了详细的测量计划，包括从那个点开始测量，距离多长距离设置一个测量点，还有就是怎样标识已经测量的点，避免重复测量造成混乱。
太空服也像汽车等机械产品一样，放久了担心会出问题。为了以防不测，卜小云多准备了一套太空服，又再三检查了太空服的质量。
秦帆决定采用最笨最简单的标记方法，直接在测量点位上插上小红旗。为此，他利用现有的太空铝合金材料，亲手做了一百多支小红旗。怎样才能确保插下去的小红旗不倒呢？他的做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将旗杆的另一头做成冰镐的形状。
在做好测量计划后，他还放心不下，再次检查了太空服等装备的情况。
两个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外出，在离开月球飞船之前心里多少有些负担，但也带着些许兴奋，就像一个从城市前往沙漠参加徒步活动的游客心情一样。
秦帆把手放在舱门的旋转杆上，转过头确认道：“我就打开舱门了，真的准备出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