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飞飞非得把在温习功课的李敬亭拉出来去茶楼坐坐。
“李兄,你瞧今天风和丽的适宜出去行走,现在月玉茶楼被小月孙玉经营的极好,这段时间还有很多的考生学子来研学聚会吃茶,你也过去凑个脸熟,该读的你都读了,该记的你也记了,知识都应该是烂记于心了,别天天闷在家里,脑袋要闷坏长芽了。”
李敬亭无奈:
“行,都听你的,可我们去了又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那不叫添乱,那叫凑人气。
茶楼请了一个说书的,说的特别好,今天咱去听听,还有小月新研制出来的茶点也要去尝一尝提些建议。”
看着林飞飞摩拳擦掌的样子,李敬亭忍不住调侃:
“怎么?你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吗?是不是胸有成竹了?天天的不知道在搞啥。你准备是考状元呢还是考探花呀?”
林飞飞嘻嘻一笑:
“我不考,把机会留给你了,省的我们兄弟俩厮杀。”
“我居然有这等好事,说的好像你一定能考上一样的。”
两人一路开着玩笑来到茶楼,孙玉正在门口迎客,瞧他两个人过来连忙笑着招呼:
“你俩可来了,快去楼上瞧瞧,一群学子正在斗文呢。”
林飞飞问:
“噢,这两天有没有学识特别出彩的学子?”
孙玉悄声道:
“倒是有一个特别有意思,据说他是户部侍郎的儿子叫李全,他只要一来,就会有很多人闻风而来,茶楼也因为他生意好了很多。”
李敬亭不屑:
“哼,难得啊。一个贵公子哥没有天天玩乐而荒废学识。”
“李公子还专门包了南面二楼里面最大的那个一号雅间,天天在那里会文习友,好不热闹,李兄去会会他们吧。”
“那也得看值不值得交?”
正在此时楼下有人在喊孙玉,孙玉抱了抱拳:
“那你们自己随意,有什么需要直接唤小二,南门二号房我专门留着呢,你们先去,我就先失陪了。”
有人上楼,林飞飞听着脚步很急,于是就让了让道,可没想到上来的人根本没有顾及前面有人一把推开他,林飞飞身子一晃。幸好李敬亭走在后面,眼疾手快,扶住了林飞飞。
李敬亭瞧着这几个人依然像无事一样往上走,忍不住拉住走在前面撞林飞飞的那个人:
“这位兄台,你撞了人为何不道歉?”
几人停下了脚步哈哈大笑,这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小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可是李全,想让本公子道歉,你谁呀?本公子还没嫌弃你挡了道呢。”
“就是,是你们自己走路挡了道。还要叫李公子道歉,简直就是笑话。”
李敬亭气的黑了脸,林飞飞拍了拍李敬亭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公子听说您的父亲是当朝户部侍郎,簇姐是当朝贵妃,既是权贵之子也算是皇亲国戚,真的是不得了,在下有礼了。”
李全一听把头一昂更加得意:
“知道就好,这二楼可是我们学文斗诗的地方,不是乡下粗鄙之人来的,人呐要有自知之明。”
“哦,那看样子今年状元非李公子不可了?”
有人附声:
“李公子才高八斗,自然是他,谁敢竞争?”
林飞飞声音高亢:
“那李公子可否敢打个赌?”
李全漫不经心:
“打什么赌?有什么是本公子不敢的?”
“那我们就猜一下今年的考题,让大家来盲投看谁猜的准,一柱香内投的人多的这一题赢。”
众人皆乐。
李全双眼一眯:
“这又何难,比就比,彩头是什么?”
在场的人都在暗自偷笑,甚至还有人同情林飞飞了,这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个外来的学子在京城根本没有根,而且还是那副穷酸样,也收买不了人心。
可李全不一样,他在京城可是有人脉的,又有钱,只要他说句话,有多少人为他押题,这可真的是送上门的赢定了。
林飞飞头一扬:
“彩头便是输了的人自动退出科考!”
李敬亭眉头一跳,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这也太狠了,大家十年寒窗来了京城无非就是考个功名,为了猜道题毁了自己前途又有何意义?
李全觉得林飞飞莫不是脑子有毛病,便是有什么计谋,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如果不应下来,又觉得很没面子,正在为难之时,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真是有胆量,想必你是胸有成竹,李公子可是没胆一拼?”
众人往楼下瞧去,只见一位小公子缓缓而来,此人正是蒋宣,李全自是不认得他,之前蒋宣因为身子弱都是闷在宫里,又因为年岁小,很少出来。
李全谨慎起见,打量了他好几眼,确定京城的贵公子哥他几乎都认得,这小少年他却不认得,他在脑中过了一遍,想不起蒋宣是何人家的,心道或许是哪家的庶子吧:
“你小子是何人?敢口出狂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不敢比?今儿我就来做一个公证,输了的人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李全只得顺势:
“好!比就比!”
一群人来到了二楼大堂,大堂上挂满了字画,有好些字词都是李全的落款。
蒋宣瞟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李公子做事写文真是一绝啊!”
“哼,自然!”
“哎呀,蒋宣突然靠近一张挂着李全写的诗前,一下子摘了下来。
“哟,这首《离别花》不知李公子是不小心写错了,还是另有深意呀?离别写的是梨花的梨。”
李全没想到有人胆子大到把他的诗给拿下来,还敢这么当众讽刺,一直有些怔住了:
“噢,梨花……它从树上掉下来,它不就是分离的意思嘛?”
“哎呀!李公子写的这个文章《当下》,整篇寓意是好的,就感学其中有几个语句不通,哎呀,哎呀呀!怎么可以出现当今圣上的名讳,最后一句人生将去可是写错了。”
李全一听傻了眼,说实话,他对诗和文章一窍不通,字也写的不好,一看到这些就头疼,所以都是敬而远之。这些挂在这诗词文章完全都是别人代写的,他是既没动脑也没动手。
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压根不知道写的真正内容是什么。而且挂了几天了,从来没有人说有问题,现在被人当众指出来一下子慌了神,脸色吓的大变:
“这,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儿,是周生写的,他自知是个无名之辈,求着我非要挂我的名字。”
蒋宣说得轻飘飘:
“哦,那这样说来,这里所有挂着李公子的字文确实都与李公子无关,只是被记了个名而已。”
在场的人谁没听出来蒋宣的讽刺,可那又怎样?跟杀头之罪比起来只是下个面子而已,孰轻孰重还是能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