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因为难受双手抱膝,头埋在臂弯。
听到脚步声,她实在不想动,所以没有作何反应,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并没有感受到来人的恶意,她干脆不动了。
不曾想来人停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也不动了。
她真的想装死,奈何炽热的视线,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颜如玉不得不抬起头来,神色不耐,看清来人,惊了一瞬,“你怎么……”
“你好像很不想看到我。”
“嗯。”颜如玉又把头埋下去了。
一个“嗯”字和爱答不理的样子让苏寻刚刚建立的心理防线又崩塌了。
“我……我们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吗?”
自“蓝若雪”死后,苏寻再没有强烈的悲欢喜怒,颜如玉偏偏能轻而易举地让他生气,气得要死还无处发泄。
他弯腰抓住颜如玉的两条胳膊,强迫她抬起头来。
“啊!”颜如玉痛得倒吸凉气,五官扭曲。
苏寻惊觉,“你怎么了?”
“你先放手。”
苏寻虽不解,但还是依言放了手。
双手无力地下垂,身子往后倒,颜如玉无力地靠在石壁上喘着粗气。
“阿颜~”苏寻半蹲着身子,再次伸手,颜如玉几乎是反射性地避开。
“别碰我。”
苏寻伸出去的手僵着,跟方才颜如玉探他伤势被他避开的情形别无二致。
“你在生我的气吗?方才我并不是……我只是……”苏寻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只是别扭。
“你为什么不走?”颜如玉已经很不想说话了,因为是苏寻,所以耐着性子,忍着疼痛。
“我们一起来,自是要一起回去的。”
“一起回去干嘛呢?继续闹别扭?”
“我已经尽力让自己不在意了。”
“可你还是在意,不是吗?”
“最近发生的是事情太多,我脑子很乱,你多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苏寻近乎乞求地看着颜如玉,看到她苍白的面容、有气无力的神态以及鬓边晶莹的细汗时,他顿时慌了。
“你怎么了?”苏寻情不自禁握着颜如玉的双肩。
颜如玉缩着肩膀,皱着眉头,隐忍道:“疼。”
“哪里疼?”苏寻连忙放手,看着颜如玉肩上的抓痕,他才想起来她受伤了,顿时自责不已,他着急忙慌地去解衣衫,“我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我们先回去……”
“你别动,我哪里都疼。”颜如玉勉励缩了缩身子,避开苏寻的动作。
苏寻伸出去的手无处安放,满眼都是心疼急切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别的地方受伤了?”
颜如玉轻轻摇头。
“那为什么……”
“因为……”受制于天,不可杀生,她方才不仅杀了生还诛了魂,受天道惩戒。
“连你为何如此的原因都不能说吗?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或者分担你的痛苦。”
“缓解的办法……倒是有……”
“是什么?”苏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阴阳和合,采元阳之气补元阴之损,俗称‘双修’。”颜如玉神色不明地看着苏寻,甚至抬起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似玩笑似轻佻带着点不怀好意道:“阿寻可愿舍身渡我……唔……”
话音刚落,苏寻就堵住了颜如玉的唇。
颜如玉睁大了眼睛睫毛微闪,她想过他可能会气愤,想过他可能会拒绝,也想过他可能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唯独没想到他毫不犹豫。
颜如玉怔愣,苏寻趁机加深了吻,颜如玉反应过来之后退缩,苏寻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托着她的腰,怕弄疼她不敢使力, 随着她退一寸他便进一寸。
颜如玉靠石壁坐的,根本退无可退,只有上半身往后仰,仰到后脑和后背都贴着石壁了,再无半寸可退的余地,只能偏过头去。
平复了一下被弄乱的呼吸和躁动的心绪,颜如玉直接把脑袋搁在苏寻的手臂上,轻阖双眼,轻声说道:“跟你说着玩儿的,我缓一缓就好。”
“又是骗我的?”苏寻抵着颜如玉的额头,“你不是说不会骗我。”
“倒也不算骗,只是旁门左道,为人不齿,我不需要。”
“我愿,心甘情愿……”
只要不是骗人的,怎么都行,苏寻再一次吻上颜如玉的唇,轻含辗转。
人在虚弱的时候,定力和意志力都会变得薄弱,就像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看见一个馊馒头都会两眼放光,若是满汉全席更不必说,口水都不由自主。
颜如玉就是饥渴交迫的状态,她不屑于满汉全席,但是架不住美酒佳肴自己送上门来,送到嘴边还循循善诱,这该死的诱 惑,谁能经受得住啊。
“你再这样,我可就克制不住了。”
“为什么要克制?”
轻柔的话语沾染着绵绵的情欲,吐出的气息在耳边萦绕如清风徐徐。
颜如玉的理智和意志被瓦解地干净,她不再抗拒,任由苏寻动作,当欲 望彻底冲破理智的束缚,她揽着他的脖子,不由自主地拉近彼此的距离……
两道身影,在夜明珠的光辉下痴缠,地上的沙石隔着薄薄的衣服硌着娇嫩的肌肤,若是寻常,定是忍无可忍,然而当下,那点肌肤之痛,远远比不上反噬之痛,更何况苏寻不遗余力地侵占她的感官,在欲海中沉浮,那份极致的痛苦淡了,剩下的痛伴随着乐让人沉沦。
颜如玉像一只搁浅的鱼,苏寻像一汪清澈的泉,鱼水相欢,情意绵绵。
他的温柔抚慰她的身心,他的爱意抚平她的不安,当元阳之气如一道虹光进入身体的时候,颜如玉只觉一片空白,天地之间,唯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