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富甲一方的程府
眼前是一朱门大户。飞檐奇巧、门楼雄伟自不必说，门前正中牌匾上书“程府”两个鎏金大字，字体苍劲雄浑，甚是潇洒。
进得门中，只见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均掩映在各色奇花异草中，处处精巧生动却又浑若天成，仿佛已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
府中种了很多花。满院奇花竞相开放，一股股浓郁的异香扑鼻而来。
“好香啊……真是太香了……”我揉了揉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想打喷嚏。
一开始觉得甚是芬芳，但闻得久了，便觉得香气有些过于浓厚，颇让人头昏目眩，只觉得除了花香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看来这主人也是爱花如痴啊。
念卿拉着我的手，在我身边蹦蹦跳跳，“姐姐姐姐，我家里好看吗？”
“甚是好看！如那仙境一般……”
“那姐姐在这里多住一段时日可好？”
“这……姐姐还有琐事在身……啊，我的客房还未退……”突然忆起客栈的租房，我愣了一下。
“姑娘先前是暂住在客栈吗？”青衣男子在一旁作陪，闻言接口道：“不知是哪家客栈？可有行李物品？在下即刻派人取来！”
顿了顿，他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轻轻一笑，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绍，在下程恪，这是小女程念卿，请问姑娘芳名？在下能否有缘得知？”
“程公子客气了……我叫灵心。”
“果然人如其名，灵秀动人、兰心慧质、见之忘俗……”
呵呵，这位程公子啊……甚是嘴巧，加之通身气质高雅，极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
沿着一条幽深的曲径慢慢往前走，两旁花木深深，有的树木许是年头久了，树干粗壮无比，枝叶层层密密，竟把那日头都尽数挡了去。眼见曲径自一处月洞门穿过，念卿停下脚步，拉着我的手，小声道：“姐姐别往前走了，爹爹不让我到那边去……”
“哦……那就不去了……”大概是府中的私人领地之类的。
话虽如此，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只见月洞门的那边一片绿意深深，像是种植了不少翠竹，碧绿青翠的竹叶掩映着玲珑假山的一角。
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此地应该对主人家有着特殊的意义。
不管怎么样，尊重别人便是。
回头一望，一直陪伴在一旁的程恪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你爹爹呢？”
“哦……应该是去交代收拾姐姐要住的房间了……姐姐与我同住一房可好？”
“不行……念卿……”说曹操曹操到，只见程恪从不远处缓缓走了过来，微微皱眉道：“你睡觉极不安稳，恐是会扰了别人好眠……灵心姑娘难得到府上做客，岂能不把人安置妥当？”
“可是爹爹……”
“不可这般无礼！”程恪拧眉喝止了念卿，转头又对我道：“小女自幼失母，便多娇惯了几分，没成想这性子养的是愈发娇纵……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自小就没了母亲……念卿……
“没有……念卿很好……”
“呵呵……”程恪没有多说什么，深深凝视我一眼，温声道：“姑娘请随我来……”
——
夜半，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程恪给我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虽小，但胜在别致，主屋布置的精致典雅，八宝搁物架上错落有致摆放着各色奇珍，云纹檀木的梳妆台前，摞着一个个精巧的首饰盒，胭脂水粉香露更是品种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确实是费了不少心思。
可这份心思用在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身上，未免有些太过于热情了。
是因为念卿对我极是喜爱，特别亲近的缘故吗？
还是说……他对我有别的用意？
忆起他临别前的那饱含深意的一眼，我的心顿时有些七上八下，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难不成一见钟情？暗生情愫？还是……
会吗？
胡思乱想了许久，我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我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发冷……心头一紧，我立即清醒过来……只见对面的雕花木窗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一阵幽冷的寒风打着旋儿刮了进来。
风这般大？
这风，怎么这么冷？难道是府中花木太多太深，遮住了阳光，因此比别处要沁冷上几分吗？
我起身关了窗，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
丝丝缕缕的早阳透过窗扉映了进来。我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本以为昨晚睡不好，没想到睡得还真是意外的沉。
“姐姐……你起身了吗？”念卿清脆的嗓子让我尚有些发懵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这就起了……”
念卿蹦蹦跳跳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府中丫鬟，铜盆、热水、毛巾、香胰子……流水似的捧到了我的面前。
“谢谢……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
实在是不习惯被人这般伺候，我一一接了过来，客气地把她们请到一旁，利落地把自己梳洗了一番。
——
用餐的花厅挺大，早膳的品种也是极其丰富，光是粥品点心就有林林总总数十样，足让人目不暇接。
之前便听说这程家乃是余善城内极有名望的富户，家财万贯，足以称得上是富甲一方。程府现任的主人程恪为人豪爽，平日里乐善好施，颇有侠义之风，在这余善城里一提及他，人人也要道一声“程大善人”，兼之程恪外表俊朗、风度翩翩，虽说其妻早逝，留有一女，但仍然是不少姑娘家的梦中情郎，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挤进这程府接手当家主母的位子。
当然，这些都是听人家闲聊得来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