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程恪的感情和念卿的依恋
安静地用完早膳，程恪开口道：“念卿，杨夫子已经在书房候着了，你赶紧回去上早课，莫让夫子久等。”
“好的，爹爹。”念卿乖巧地应了，转头对我甜笑：“姐姐稍等我一会儿，下了早课就去找你哦！”
花厅里少了一个人，我顿时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
不寻常的源头便在于坐在我侧对面的程恪。
程恪的眼睛生的很好，脉脉含情的，当他专注地凝视你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极是深情的感觉。
而此时，他正这般凝视着我。
“这个……我先走了……”我浑身难受、坐立不安。
“你这般急着离去，莫不是怪程某招待不周？还是……”
“不……自然不是……”我舌头有点打结，“程公子热情款待，灵心感激不尽，只是……”
眼前猛然放大的一张俊脸，让我下半句话一下子噎在喉咙里，“程公子……你……”
“灵心……”他贴近我，轻轻呢喃着：“灵心……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很美……眼睛很美……嘴型也美……”
我吓得一个激灵，顿时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程公子……请自重……”
“灵心……你相信缘分吗……”程恪不但没有退开，反而更贴近了几分，光华流转的眼眸中情意绵绵，“我对你……”
“啊……”我实在是招架不住了，接连着退后几步，“那个……念卿方才跟我说，要我在房中等她，是要去看一样东西……”
“她早课尚有一会儿……”
“没事……我等等……”
我简直是落荒而逃。
虽说我已在人间游历了这么些年，品尝过人生百态，但这男女间的情情爱爱，我是真心不懂啊！
——
念卿把我拉到她的闺房中，从她床头的百宝箱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玩意，一件一件放在我跟前献宝。
我低头一看，嗬！有手工缝的布娃娃，绣着精美花纹的荷包，各式各样的发带、璎珞……
做工极是精巧。
念卿抱起一个布娃娃，轻轻抚摸着娃娃身上绣工精美的衣衫，低声道：“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娘亲亲手做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如宝贝般的收藏着。
“姐姐还记得上次那个小球吗？”
“就是那天差点掉进护城河的那个牛皮小球？”
“嗯，那也是娘亲给我缝的……”
怪不得拼命也要护着，唉！
“姐姐，不知怎么地，我一见到你就好喜欢，想跟你亲近……姐姐你能一直陪着我吗？”念卿一头钻到我的怀里，小脑袋拱来拱去的，两只小手紧紧揪着我的衣襟不放。
“姐姐也很喜欢你啊……但是姐姐还有事情要去办……”
“可我真的舍不得姐姐嘛……”念卿抬头，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念卿……”看见她这般难过的样子，我心里也酸酸涩涩的不太好受，也许真的是我与她有缘吧！
缘分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事物，有的人相处了大半生，却无半分默契，甚至两看两生厌；而有些人，仅仅一面之缘，却能一辈子念念不忘……
“念卿……”我轻抚着她红苹果似的小脸，“别难过了，姐姐答应你，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真的吗？”
“真的！答应你了自然会做到……只是你也要答应姐姐，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哦！”
“嗯嗯……”她搂住我的腰，脑袋埋在我的怀里，轻轻道：“姐姐你知道吗？你在我身边，就像娘亲一直陪着我一般……”
“咦……”她猛地抬起头，凑到我跟前，将我的脸细细看了又看，“我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瞧起来这般眼熟了？”
“为什么？”我也很好奇。
“姐姐你且随我来……”念卿没有直说，却买了个关子，一直把我拉到了一间雅阁里。
“这里是……”
“爹爹的书房。”
“啊……”我吃了一惊，“这里如何能乱闯？不行，得赶紧出去了……”
书房对个人而言，属于相对独立的私人场所，未经主人允许，自然是不能随便进入。
“没事的，姐姐……我们只是过来看一样东西……”
“什么呀？”
“在那里……你看……”
顺着念卿的指向，我抬眸望去，书房内侧的墙上，正挂着一副女子画像。
只见那画中人，云鬓松绾，娥眉浅画，着一袭素衫罗裙，飘飘若仙子临凡。
一个很美丽的女子。
乍一看，确实有点眼熟。
等一下……眼熟？
怎么会呢？
我揉揉眼睛，贴近了猛瞧：圆圆的杏眸如拢了一汪秋水，脉脉生情；微微嘟起的红唇，仿佛正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她……长的好像我……还是说我像她？
“……她是？”
“我的娘亲……”
“她是念卿的母亲，她叫苏卿。”
与念卿的回答一同响起的，是程恪低沉的嗓音。
“啊……”偷偷跑到人家书房，却被主人抓了个现行，任谁都会尴尬的恨不得掘地三尺、原地消失。
我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却听程恪道：“念卿，你先回房去，爹爹有话要跟灵心姑娘说……”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