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不管闲事的慕云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事后她反省总结的时候,再一次对着墙壁深刻的鞭策反省:活着不好吗?真真好奇心害死猫。
她追上之时远远瞧着小山大小的棕熊轰的倒在地上,地面抖了三抖,震起的了落叶哗哗哗逆流而上,烟尘四起,遮蔽了本不明朗的天空,还连累了边上一棵新长出来的小树。
“这就是传说中的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么?”她脑子里想起来一个俗套的梗,摇摇头还是不写出来了。
背对着她的人忽然反手握剑朝她的面门横劈,慕云卿眼神一厉拔剑挡在身前,然而这人的速度极快,比她拔剑的速度快上一分。
未完全出鞘的离火剑被木剑劈的一弯,而后将木剑反弹回去,慕云卿借力站稳身形拔出剑来一招刺向来人的面门。
他身形一震躲开,慕云卿的剑气直接冲到不远处的树丛中,繁茂的树丛顿时炸裂开来,枝叶乱飞。
微风掀起他宽大的衣袖,露出被遮掩的一截劲瘦有力的腰身,冰凉剑身反射的寒光一掠而过,映照出一双薄凉如冬雪琉璃的眼睛。
黑褐色的木剑,被离火剑扫到却未断,可见其坚韧坚硬。
“是千年铁桦树。”慕云卿来不及回想江湖中谁是偏爱用木剑之人,对方的剑又再度袭来。
双剑相抵时他却忽然变招,手腕翻转木剑在慕云卿身前划过一百八十度,而后停在她的剑柄上一扣一拉,想将她手中的剑夺走。
若是几年前初到星月界,这一变招没准会将她的剑打落,然而如今的慕云卿已不是当年的慕云卿。
她左手两指并拢在剑上虚划,一道炙热的火焰突现朝着他的面容而去,火光照亮了他的眉眼。
他果断松开右手,左手快速接过掉落的木剑,随手一挥立在身前。
慕云卿乘胜追击挥剑横扫,火光一片。
夙西洲的手快速地在树身上一拍,整个人拔地而起翻了个半空一字马,翻越慕云卿头上,回身在树上一蹬,另一条腿朝慕云卿的上身袭来。
慕云卿反手握剑将其收回往地上一戳,旋身左腿高抬腿踢向来人。
两只脚在半空相撞。
砰。
慕云卿握着剑的手掌剧震,剑身在地面后退划出一道三丈长的痕迹。
慕云卿借着长剑撑地,侧面一用力卷起腐叶扫向敌人,白色剑气混着落叶供向对方面门,她利落的一个凌空侧翻,双脚落地,收剑绕手腕旋转一周,看准人影的方向,握剑直刺他的咽喉。
她的剑凌厉且沉稳,剑尖触碰到半空落下的树叶,悄无声息,一分为二。
夙西洲侧头躲过这一攻击,三指抓住剑身用力一拽。
慕云卿嘴角轻挑,借着这一拽之力,脚尖点地,松开长剑飞扑过来。
深知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也知对方的身法速度远超过她,慕云卿放弃了双臂的力量,选择攻击夙西洲的颈部,一只手麻溜的拽住了他的头发,一只手撑在对方肩上,右膝盖砸向对方的后脖颈。
太阳穴和后脖颈都是人族的弱点,若是能一击即中,便多了几分胜算。
头发被揪住的一瞬间,夙西洲的火气一下子冲上了顶峰,上眼皮像是扯面团般硬生生的拽起,剑眉斜飞直冲天灵盖,头皮火辣辣的疼。
“看姑奶奶不掀了你的天灵盖。”长得清秀的姑娘说话格外的戳肺管。
夙西洲头一次见识到了婆娘打架拽头发的经典招数。
(菲缕:这可是几千年来妇女打架的必胜武功秘籍。)
他忍着疼双手反抓慕云卿的手腕,未免对方的膝盖直接踢断自己的脖子,整个人迅速向一旁倒去。
这一腿踢不到夙西洲的后脖颈,反而被他拉扯空翻到了前方,慕云卿果断左脚在对上胸口一踹,逼迫对方不得不松开紧握的双手。
其实这一招很是危险,若是对方宁可受伤也不放手,慕云卿的双臂会重伤。
她在往后倒地的瞬间借力顺势在地上一滚,借着翻滚的力道,逃离了夙西洲的攻击范围,而后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右手虚空一抓,被夙西洲丢开的离火剑飞回她的手中。
两人之间像是抽离出了几米的真空地带,无声对峙着。
直到这时慕云卿才看清对面之人的面容,恍惚看到了几百只乌鸦飞过头顶,想到那头倒地不起的棕熊,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同情还是同情。
棕熊: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呜呜。
“是你。”慕云卿看着他……胸口的鞋印,这会儿尴尬的微笑不知是否礼貌?
夙西洲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胸口,眼中闪过三分恼怒三分嫌弃四分杀意,“从未有人让本座这般狼狈,你,该死。”
“我不是故意的,”慕云卿下意识地丢了一个清洁术过去,“正当防卫而已,”对哦,正当防卫,本来觉得理亏的慕云卿拿着剑戳地面,一戳一个小洞。
想到这里觉得她才是委屈的一方,顿时理直气壮了:“阁下突然攻击我,我出于自保才还手,莫非阁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我就该活该被攻击重伤吗?”
想到这里她的火气也上来了:“几年前你弄瞎我眼睛的仇本姑娘还没找你算账呢!在我这里,你也该死。”
夙西洲被她桀骜的眼神看的恼火,下意识右手虚握成爪,灵气却没有半点动静,犹如石沉大海,攥紧手指在心里第一百零八次骂夙南意。
这个女人!
“若不是她发疯下咒,本座岂会任人辱骂!”若是从前,对面这人早成了冰雕。“当真可恨!”
若是多一个类似青云榜、凌云榜的坑弟榜,那个死女人绝对排到前三。
坑弟都坑出毛边来了。
(夙南意:说什么呢臭弟弟,在我心里你可是老坑冰种翡翠哦,老值钱了。)
他没有动作,慕云卿握剑的右手忍不住轮指,这是她犹豫不决的小习惯。
却见对面之人径自走到一旁捡起铁桦木剑反手握剑背在身后直接走了。
走了……
慕云卿嘴角轻抽:“这猫头鹰又暗戳戳整什么幺蛾子。”
什么霸道总裁的绝世爱人、魔尊殿下的逆天狂妃,这种穿越的套路剧本慕云卿半个字都不信。
他不戳她的肺管子就不错了。
夙西洲:到底是谁扎谁肺管子!
慕云卿:呸!
骂骂咧咧的收剑朝东走,“个倒霉催的破玩意儿,”半个时辰之后慕云卿看着不远处的悬崖抿唇,神色清冷,双鬓太阳穴突突直跳。
“猴子应当不至于英勇无畏到在悬崖边挖树洞酿酒,附近也不见猴梨树的影子,无花无酒,上官前辈也不会想不开到这种地方喝西北风。”
慕云卿抱肘垂眼轻揉太阳穴。
很好,真相只有一个。
特么的,她又迷路走错方向了。
“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