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墨寒，本王是不是很没用？”
姬策坐在满地狼藉的季府前堂，手里举着一盏幸免遇难的上好美酒，地上都是嗑完的花生壳。
堂堂大燕九皇子，江南广陵王，形容疲惫的坐在地上边自嘲边喝闷酒。若是被广陵的子民看到他们的王上这副模样，恐要长吁短叹，为他们尊敬的王担忧了。
“好家伙。”
兰墨寒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形象跟某人差不多，“这是连我一起骂进去了。”
“呵呵。”
姬策还真的没有嘲讽的意思，“你左贤王年少继位，撑起部族。你是你胡族子民的后盾，你怎么会没用。”
“广陵王，妄自菲薄了。”
兰墨寒知道他在想什么，天家子弟，未必没有烦恼，“你只是不屑去争，如若不然，现在就太平无事了。”
这话，意味深长。
大燕有两个嫡子，一个姬渊，一个姬策。
姬渊城府深沉，为人心狠手辣，这或许是帝王镇守江山必要的手段之一。
可是。
天下百姓要的，是一位仁君。
姬策明白，只当是没有听见。他的心不会变。姬渊为君再不仁，终究是他的兄长。他心甘情愿尊其为君王，忠诚于其。
“或许，绾绾和明廷从一开始，便注定要在一起。从前都是明廷护着绾绾，现在，也轮到绾绾护着他了。”这一切就像是注定好的，都是命运所致。
兰墨寒淡淡一笑，这一点，他却是无可否认了。
他明白了苏绾绾的选择和作为。
他也明白了，爱一个人，是会为了对方改变的。
“今日你拦她，是为了你自己的心罢，广陵王。”
姬策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是。”
五十步笑百步。
兰墨寒叹了一声，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我与广陵王你，加起来都够不上顾小侯爷在她心里的位置。苏绾绾从前是个很为自己考虑的人，怎么可能为他人牺牲。现在，她做的也未必就违背了什么。心爱之人为你付出一切，换做是我，也会和她一样的。”
可是，他没有这个为他付出一切之人。他爱上了苏绾绾，但不会有结果。
“本王从前以为，活得自在是最重要的，从没有其他的想法，也没有特别爱护的人。可是现在，本王很想保护她，不用她独当一面，不用她风吹雨打。可是本王没有做到，本王从没有真正的保护过她一次。她总是一个人解决所有的事情。本王喜欢她，说要保护她，却没有一次真的做到。”
姬策有感而发，自嘲的说道。
保护不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她护着她最重要的人。
“你不是保护不了她。”
兰墨寒道，“你是没有机会。顾明廷为她做了所有，而她自己也很坚强。只有对着她的心爱之人，她才会展现她的脆弱，有依偎他人的时候。没有这个人，她也能自己撑起来。其实这是一件好事，没有我们，她也能保护好自己。不是吗？”
“你倒是比本王想的明白。”
姬策谈笑间一言道破，“换了以前，左贤王可不是这样。”
“半斤八两。”
兰墨寒不否认，也笑回他，“若不是顾及她，王爷今日何尝不会将事情闹大。苏绾绾甘愿做这种决定，要难过要崩溃，也早就难过崩溃完了。王爷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给别人，什么都改变不了。这很难接受罢？”
“岂止“，姬策睨了他一眼，“本王怎么接受的了，与你一个外族聊了这么久？”
“嗯哼。”
兰墨寒心中毫无波澜，似乎听惯了这样不友好的话，“为了她，什么事情不能接受。”
两个养尊处优的王，窝囊的坐在这里，守着重要的人，早就没有底线了。什么都不能做，真是逼的他们恨不得杀进洞房，直接捏着季舒玄的脖子逼他拿出东西来的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