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一天
流水有多虚幻,两岸的樱桃
就有多灿烂。在河边
我拥有液态的幸福感:
一会叫垂柳,一会叫杨柳。
但在水中,它们是同一种东西。
流水太响,在空地上
种一片樱桃树,就像
在药房里搁一个孩子。
水声听多了,看什么
都像隔着一条河。
樱桃树的一生,在我眼里
要绽放多次:发芽。开花。
到现在,樱桃红得像感叹词。
甚至,树下饥饿的篮子
也是它们绽放的一种姿势。
不久之后,人离去,鸟飞走,
叶子掉光光。但会有一种寂静
稠密地挂满枝头。也许有一天
仰起脸来我也能感觉到
从这棵光秃秃的树上洒下来的浓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