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拂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叹道:“田悦,难缠的对手,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呐,他,没那么好对付。”
李经听罢,满脸愁容。
现在,前两个问题,纪晓拂已经给出了建议,而李经,也有了筹谋。
可是,关于田悦,李经始终觉得为难,因为,不管怎么做,对他,似乎都不利。此时,听到纪晓拂如此说,更是着急。
“纪大哥,难道连您都没有办法吗?要是连您都没有办法,那小弟我就更加没有办法,还望您,支支招。”
“李经兄弟,别着急,咱们慢慢说,来,下棋!”纪晓拂回过神来,指了指面前的棋盘,“到你了!”
“好!”李经拿起手中的棋子 ,若有所思地走了几步,这时候,纪晓拂开始慢慢说话。
“田悦,两面三刀,老谋深算,善于权衡利弊,要想找到他的软肋,可是不容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么说来,大哥可是有主意了?”李经一听,立即来了兴致。
“算不上什么好法子,不过,能暂时解除你的危机。”
“大哥请说,兄弟我洗耳恭听!”李经急忙给纪晓拂倒茶。
“不必客气。”纪晓拂笑笑,再次打开城防图。
“来,你看!”纪晓拂说着,用手指了指图上的城隍庙,“李经兄弟,你看,田悦驻扎在这里、还有这里,李惟岳驻扎在这里,李承在这里,你,在这里。从图上来说,田悦、李承、李惟岳对你形成合围之势,对你极为不利。但是,如果,李承、李惟岳不动呢?”
“不动?”李经仔细看着纪晓拂所指的地图,没有完全明白纪晓拂的涵义。
纪晓拂见状,轻轻转动图纸,走到李经身边,说道:“如果,李承、李惟岳不动,你和他动武,会怎么样?”
李经仔细观看周围形势和行军部署,答道:“和他动武,还是我亏。”
“是,你说得没错。”纪晓拂回答道:“和他动武,你占不到便宜,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呀,是两败俱伤。”
纪晓拂说着,伸手在李经和田悦之间轻轻划了一条线,道:“如果你们两人血拼,确实是你更吃亏些,但如果这时候,李承、李惟岳加入呢?”
“李承、李惟岳加入?”李经更加疑惑,“纪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纪晓拂微微一笑,“田悦,他就那么有把握,李承、李惟岳会针对你?”
“不针对我?”李经,瞬间惊醒。
李经顺着纪晓拂从图上划的线望去,田悦、李承、李惟岳对李经形成三角合围之势,但如果李承、李惟岳不动,让田悦、李经火拼,连一条线,此时再看,李承、李惟岳在李经的左右两翼,但同时,也在田悦两翼。
这时候,战场的胜负不取决于李经、田悦两人的势力,而在于两翼的李承、李惟岳帮谁。从局势上来说,李经更吃亏些,但田悦也占不到多大便宜。此时,若是李承、李惟岳掉头合围田悦,那田悦不就玩完了吗?
李经细细思索,李承,是纪晓拂的人,李惟岳,不好确定,但他既然来了,被纪晓拂给请来了,应该,和纪晓拂有交涉。
换句话说,在这个局中,纪晓拂帮谁,谁就是赢家。李经,受到纪晓拂的钳制,同样,田悦也一样。
李经抬头,看着纪晓拂那隐隐的笑容,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纪晓拂和他交涉的目的。
李经原本以为,纪晓拂主动约见他,是要对他布局,直道此刻,他才明白,原来,在纪晓拂的棋局中,可不止有他李经,田悦,李惟岳都是纪晓拂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无论他们怎么走、往哪里走,都不可能走出棋盘。
在这盘棋中,纪晓拂始终都是操盘手,掌控着全局,纪晓拂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相互制衡,无法对抗朝廷。李经发现,自己除了与纪晓拂合作外,还真的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李经惶恐地看了一眼纪晓拂,说道:“纪大哥,您不会真要让我和田悦火拼吧,我答应过您,不会……”
“唉,想什么呢?”纪晓拂伸手,打断了李经的话。
“李经兄弟,既然我说过拿你当兄弟,自然会为你考虑。我答应过你,会保你青州平安,自然不会让你和他相残,我刚才那样说,只不过是想告诉你,田悦他,不敢动武。”
“哦!”李经信服地点点头。
“不敢动武?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办?”李经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动不如一静,咱们就以静制动。”
“以静制动?”李经想了想,没有完全明白,他迷茫地看向纪晓拂,“大哥,您就别卖关子了,您还是给我详细说说吧!”
“好!”纪晓拂温和地笑着,“田悦,既然擅长权衡利弊,那你能想到的,他不会没有想到,你不想和他动武,同样,他也不想。他之所以来,就是想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从中获取利益。无论咱们之间,谁动手,谁和谁动手,不管是你,李承还是李惟岳,你们之间不管是谁和谁斗,怎么斗,他都可以从中斡旋,谋取私利。但是,如果咱们不斗呢?”
“不斗?”李经若有所思。
“你不动,他敢动吗?我不动,他敢动吗?咱们所有人都不动,他敢动吗?”纪晓拂笑道。
“所以,这就是一动不如一静,以静制动。”李经恍然大悟。
“没错!”纪晓拂笑着解释,“所谓隔岸观火,那要有人点火,坐山观虎斗,那也要有老虎相斗,不然,他的计谋,就是一场空。”
“嗷!”李经点点头。
“可是大哥,这样,我还是不能把他赶出青州,就这样一直对峙,也不是个事呀!”
纪晓拂听完,缓缓一笑,“先前,我请他护送我前来,只说了要与你交涉,可没有告诉他,咱们要交涉些什么。只要咱们和气,田悦,必定坐不住。”
“你说,他不想斗,但你若是非要和他斗呢?”
“我非要和他斗?”李经听得稀里糊涂,“大哥,您这又是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是,假如你被我蛊惑,非要和田悦斗个你死我活,你说,他会怎么做?”
李经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他会想办法与我交涉,戳穿你的阴谋。”
“对,就是这样!”纪晓拂笑道:“以田悦的性格,他会这样。他会戳穿我的阴谋,说服你和他共同进退,这样,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我的机会?”
“纪大哥,您的意思是,田悦不想和我动武,主动与我交涉,我便可以趁此机会,让他退出青州?”
“没错!”纪晓拂笑道:“到时候,只要他主动开口与你交涉,你还怕他不遵守约定、不退出青州吗?要共同进退,可不是只针对你,任由他放肆。”
“田悦,既然喜欢装好人,那我就再给他一次做好人机会。”
“做好人的机会?”李经一听,再一次迷糊了,他迷茫地看向纪晓拂,问道:“纪大哥,您这又是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是,”纪晓拂温声说道:“田悦,打着保护我的名义,把我从魏州城护送到城隍庙。那现在,咱们交涉完了,达成共识,他不是应该好人做到底,把我毫发无伤地护送回魏州城吗?”
“你放心,田悦这尊瘟神,既然是我请来的,那我当然要义不容辞地把他送回去。”纪晓拂看着李经,笑笑。
“嗷,嗷,那就有劳大哥了!”李经陪笑着,若有所思。
纪晓拂见李经心不在焉,指了指面前的棋盘,“来,下棋!李经兄弟,到你了。”
“好!”李经看着眼前的棋局,陷入了沉默。
纪晓拂见李经沉默不语,问道:“李经兄弟,现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哦!纪大哥!”李经立即回过神来,说道:“纪大哥,真是感谢你,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其他的势力,我该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