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故地重游(3)
书名:血王座 作者:楚狂人 本章字数:2123字 发布时间:2024-04-26

“呦哎,辽阔的天边,飞来了一只雄鹰,嘴里叼着一块纯洁的碧玉,轻轻投到美丽的草原,化成了一弯弯纯蓝的河湖……哟哎,草原的汉子们跨上了俊马,唱着豪迈的歌,甩起了长长的套马杆,追逐着那可爱的姑娘……哟哎,姑娘的眉毛弯弯的,就像草原上的小河湾,醉在那河湾里跳起舞来吧,让月光跓足在广阔的天地间……”

 

  每一个敕胡草原的孩子,从小就在这嘹亮、豪迈的歌声成长。民歌熏陶他们成为强壮的汉子,或是英姿飒爽的姑娘,变成无所畏惧的敕胡人。

 

  敕胡并非是一个民族,而是生活于敕胡草原各部落的总称,包括原始草原部落、沙罗半岛沙罗族人、从亚夏中土内迁的族群,以及流浪于此的天域高原部落族人。

 

  尽管族群不尽相同,但这些部落经过漫长岁月融合,借鉴沙罗族与亚夏族语言,形成了自己统一的文字,更奠定了广传于世的敕胡歌体系。敕胡歌曲不追求诗意与内涵,更愿意直接表达胸臆,因而符合草原的环境和人文,颇有辽阔天境的意味。

 

  敕胡草原在苍岭之北,亚夏族将这些歌曲统称为“岭外”歌,一些喜欢草原的中土学士所写诗作,也被统一称为“岭外”诗。

 

  当然,对于大多数颇有学识的亚夏族人来说,诗歌唱和与长文短作更重意境,很少表现出草原歌曲的豁达与苍凉。因而,贫苦的百姓更喜欢敕胡歌,也更愿意传唱“岭外”诗,没事时会哼唱一首,或是背上几句。

 

  在所有塞外歌曲之中,被亚夏族人最为称道与传唱的,便是寻龙纪时期的一首,乃是由敕胡草原狼族英雄帖赤那所作。

 

  苍茫天地,雄鹰飞;追狼号子,飘上天;风吹草低,牛羊见;跨马汉子,手扬鞭。

 

  这首歌传承千年,说的正是狼族们坚持信念,追寻图腾狼的脚步,在草原上幸福放牧的故事。敕胡狼族口口相传,认为寻龙纪是一个摆脱蒙昧的时期,原始部落从信仰多神时代,进入到以太阳神为主神的时代。

 

  太阳神有一个儿子名叫太腾,天性活泼好动,喜欢人间生活,便偷偷下了凡间。他在下凡之时,遇到了一只雄鹰和一只天雕搏斗,出于一时义愤,便帮助雄鹰赶走了天雕。太阳神对太腾非常生气,收回了儿子的法力,太腾只能由雄鹰驮着,落到了绿海之滨。为了让太腾回心转意,太阳神借助鹰嘴加以劝告,希望太腾能重回自己的身边,但太腾拒绝了。一怒之下,太阳神将雄鹰召唤走。

 

  没有雄鹰陪伴,太腾觉得十分失落,碰巧在那时,他遇到了一头受了伤的雪狼。那头雪狼被草原灰豺围攻,已经奄奄一息,太腾觉得同病相怜,便用自己仅有的法力,保住了雪狼的命。一人一狼躲在贺山山顶,靠吃野果过活,恢复力气之后,打败了称霸草原多年的灰豺。从此以后,雪狼成为兽群的头领,生出了纵横于草原的灰狼。

 

  太腾与雪狼的事传遍草原,不少草原部落认为是神降于世,于是纷纷聚到了贺山脚下,希望太腾领导他们。虽然太腾失去了法力,但他聪明绝顶,改造了不少放牧之法,成功地驯化了野牛、野马、野羊,最终带着族人扎下根,并以狼族加以命名。太腾喜欢上一个健康的女人,与她结合生下了一个孩子,起名叫做帖赤那,便是英雄狼的意思。

 

  帖赤那不愧于天神之子,自小就展现了非凡的能力,不仅身体异常强壮,还特别擅于偷师学习。他观察灰狼袭击黄羊群的战术,慢慢地总结出一套阵法,打造了一支能征贯战的骑兵,并率领族人控制了绿海之南,渐渐掌控了吉犁草原广阔牧场,成为敕胡诸部落中最强大的一个。

 

  在狼族人心目中,腾是神,帖赤那是英雄。帖赤那喜欢打仗,能歌擅舞,经常组织族人放歌。帖赤那一生创作了不少歌,很多流传至后世,成为狼族人最崇拜的人。

 

  敕胡草原各部落公认,狼族的歌声宏大雄厉,曲调高亢悠扬而闻名,苍凉而古朴,内容非常丰富,有描写爱情和娶亲嫁女的,赞颂马、草原、山川、河流的,歌颂草原英雄人物的,等等。随着狼族崛起于草原,其他部落也借鉴狼族战术,逐渐地发展壮大起来,慢慢也演化出不同特点风格的歌。

 

  在这些族群中,呼伦族风格华丽,科沁族平和流畅,鄂尔斯族活泼、大起大落,阿善族沉稳。绚丽多姿的敕胡草原文化中,牧族民歌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有强烈而浓郁的民族风格,体现逐水草而居的生活特点。

 

  银夏帝国庄帝在位之时,敕胡是真正臣服于亚夏中土的,当时以狼族为首的各部落,每年都会派出使团和商旅,到昭阳帝都向庄帝进贡。彼时,狼族首领名叫乞颜,面对新兴的鲜乌、桓丹、契库、莫奚等部落挑战,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于是想借帝国之手加以压制。

 

  作为千古一帝的庄帝,考虑到北方边境尚有沙罗族威胁,决意安抚敕胡草原各部落,便派出一个使团出访。使团成员之中,学士蔡坤对草原向往已久,出使任务结束之后,留在敕胡各大草原生活。他利用数年时间,收集草原各族的民谣和歌曲,定居在狼王谷,集结成书《敕胡传》。

 

  狼王谷位于吉贺草原西部,本是吉湖南一座土山的裂谷,谷内有一片原始大森林,是敕胡灰狼重要的栖息地,亦在当地流传着古传说。

 

  据说,每当月圆之夜,森林的深处就会出现一只由月光凝结而成的麋鹿,捕猎到麋鹿者方为狼王。狼喜欢夜,更喜欢对着月亮嚎叫。但是,只要圆月从云雾中探出身来,狼王谷周围的孤狼便活动起来,聚集在谷内见证新狼王的诞生。多少年间,真正能够获得狼王之位的狼,只有幽灵狼、刀狼。

 

  幽灵狼是狼群中最聪明的,可以利用森林掩映,捕捉月光麋鹿。刀狼完全不同,以速度见长,主动对幽灵狼发动攻击。如果幽灵狼获胜,新狼王治下的狼群更加狡猾;如果刀狼获胜,那么草原狼群的攻击欲望就会更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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