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川和谢奕声跟其他人一样，坐在休息室内，拿着水在喝。
赋雪走到两人跟前。
“累吗？”
“还行。”回答的是李济川。
“还行？你们没用全力跑吧？”
“用没用全力重要吗？我们在及格线以内，没有拖后腿。”谢奕声瘫坐在椅子上，歪头看向赋雪。
“你说得很有道理。”赋雪也不得不赞成，的确是没有规定要尽全力。不过，在一般来说，在这种氛围下，大家都应该被激起胜负心才对。
赋雪又去查了两个人的资料，李济川也是从军校毕业的，比凌澈晚一年，没有参加过当年对鬼宿的那个行动，在军校学习期间，成绩也是出类拔萃的。
至于谢奕声，是三年前通过社会招聘的，29岁，当初招聘时参与选拔的成绩就不是很突出，但是通过了，加入基地前是一个幼儿武术教练，做过背景调查没有发现异常。加入基地后表现平平，但是正如他所说，没有拖后腿，也没有犯过错。
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是深谙摸鱼之道的老油条，身怀绝技却隐匿于人群中，更是做卧底的好苗子。但是，证据在哪儿呢？
五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还有三百多个人没回来。但是结果比赋雪想象中的要好一点了，还行吧，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再加上这几年他们的生存条件也够艰难的，如果整体战斗力真的太过于优秀，怎么在郝丁眼皮子底下相安无事这么多年。
赋雪主要是想把这七百个人里面的精英挑出来，重新组建一个队伍。至于剩下的人，天生我材必有用，他们自然有自己的用处。
一只优秀的队伍本来就很难得，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要承认，这个世界上占比最多的，还是普通人，令人绝望的普通又平庸。
天才的世界就像是一座大山，当普通人用尽全力爬到自己面前的那个山顶的时候，发现对方站在更高的山上。赋雪觉得，凌澈就是那个山，不管他的这个高山被称之为异能也好，还是天赋也罢，他都有一种站在山巅俯视众人的从容。凌澈的二十公里重装越野最佳成绩是两个小时，跟什么都没带如履平地似的。赋雪怀疑他跟现在这两位一样，收着力。
至于荧惑，被天才忌惮的对象，究竟是有强大？真的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
赋雪站在终点等最后一批人，柳疏月陪着他们一起在最后，这一批人踉踉跄跄地走到终点的时候已经爬不起来了，动弹不得。
“柳队长，你不及格。”赋雪背着手踱步到柳疏月身边。体能好的人走下来好像真的跟没事人一样，柳疏月看着也挺轻松的，更何况他还走得慢。
柳疏月适不适合当队长暂且不论，但是他真的会陪着队员到最后一刻，最后五公里这些人都走不动了，本来想放弃的，看见柳疏月在，硬生生把放弃的话憋回了心里。他们可以成绩差，但是如果放弃或者中途作弊，直接就被淘汰了。
“不合格会被开除吗？”柳疏月看了一下表，超时还挺多，顺便替所有不合格的人问了。
“我哪有这权力？”赋雪表示，我只是个跑腿的文职人员，人设不能丢。“走，吃饭，我有事跟你说。”赋雪手里拿着李济川和谢奕声的档案，顺便一边走一边说了这个事情。
“你怀疑谢奕声是间谍？”柳疏月对这个人有一些印象。
“据我了解，他来基地之前的工资不低，那他为什么还要来？”他可不像是那种怀揣着满腔热血的少年，想要干一番大事业。赋雪怀疑他的主要原因还有，风晨在医院里挑拨离间的话落到了她心里，扎了根。
“他们这样子，其实可能是王坤的原因，王坤比较圆滑，所以整个一队的风气都比较懒散。谢奕声为什么这样我不清楚，但是李济川原本不是这样子的，当时他刚来，正在训练的时候就跟王坤发生了一些冲突，王坤打压他打压得太厉害了，你看，他在军校的成绩不差的，结果王坤在暗地里处处排挤他，言语上还贬低他，小朋友的自尊心一下子受到了极大的挫折。”少年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满腔豪情被可怕的现实一点一点磨灭，在外界打压和自我怀疑中，失去了原本的信心。
“废物”这个词，是李济川在那一年里听过最多的话，他被毫不留情的嘲笑，王坤利用行动、权力等多种方式对不听话的队员进行打击否定，用言语进行羞辱和心理暗示，从而达到控制的目的。
他并不想要优秀得超过自己的队员，他只想要凌驾于队员之上的权威。对于不听话的队员，要么驯服，要么使用手段逼他离开。他是一队所有队员的大家长，想要顺利的对某个人暗地里使绊子，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他做得很隐晦，毕竟他有权利给队员分配任务，至于让人去做一些诸如刷马桶、半夜打扫整栋宿舍楼楼道卫生的事情，他说，这叫磨炼。
“后来，谢奕声来了，跟李济川住在一起，或许是在他的帮助下，这孩子没继续钻牛角尖。”李济川心智不坚定，容易被忽悠，或许还有一些讨好型人格，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过去的成绩让他心气变得很高，不能接受失败，还善于把过错都归因于自我。
当然，同样的心高气傲，如果换成是凌澈，他会毫不犹豫选择以下犯上，揍人以后直接走，毕竟这里始终还是以拳头功夫见真章的地方，凌澈能打的程度已经超出了常人，很多人曾经在训练场上都被他揍过，揍到见到他躲着走的程度。
但谢奕声是反言语控制的大师，秉持着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赚联邦那高工资的，王坤想听到什么样的话他就说什么话，他也是装傻充愣的好手，问就是我不行，如果你打压我说我废物，对的，我就是个废物，你没说错，既然如此你还指望废物做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