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芊芊的故事讲完,苏若兮与紫铃儿已经哭成了两个泪人。
苏若兮泪眼婆娑,望向那虚幻的叶芊芊,心中满是悲痛与愤恨。
紫铃儿则抽噎着,用手帕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对叶芊芊的同情,和对那恶毒男人的痛恨在心中激荡,也分不出个伯仲来。
“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么恶毒的男人存在,为了得到灵韵珠,他竟然可以以爱为名,做出这般无耻的事来,杀人诛心,让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死后二十年,依旧被仇恨,被不甘所驱使。”雷遒阳义愤填膺。
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微微颤抖,双拳紧握,关节处泛白。
上官风逸也长叹一声,感慨道:“此世上,比恶魔更阴险的往往是人心。”
漂亮的眸子一眯,深嵌着忧虑与无奈。
苏若兮听后,只觉得心中一阵凉意袭来,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想起以前雷遒阳一再告诫自己,灵蘊药谷才是最纯洁的地方,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也有着同样的凶险。
如今,又听到上官风逸的这一句感叹,心中不免得多一丝恐惧。
可是,如今的灵蕴药谷也不再安全,离开那个地方,就意味着要融入人群,就要接受其中的险恶。
虽有担心,但也明白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此时,雷遒阳又道:“我们本就是修仙者,修仙者的任务就是斩妖除魔。”他的眸光变得坚定锐利。
两父女一听他这话,都吓了一跳。
老村长忙将女儿往身后一挡,警惕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戒备,仿佛雷遒阳下一时刻就会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危险的存在。
雷遒阳见他们如此模样,尴尬地笑了笑,才道:“不过,在你们的故事里,那个居心叵测的李天宇才是恶魔,才是要被斩杀清除的。”
站起身来,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头看着目光繁杂的两父女,继续道:“修仙者所要做的更重要的事就是知善恶,懂分辨,荡平人间不平事。今日,上苍让我们遇了此事,就不能袖手旁观,定要为你们父女讨个公道。”
老村长一听,眼眶发热,嘴唇微微哆嗦着道:“小友,知你们是有道法传承的,只是看你们的样子,也是重伤在身。那害芊芊的并非等闲,莫要因此反害了小友。”
语气里多些关切与担忧,毕竟雷遒阳和上官风逸看起来确实伤势不轻。
老村长说的真诚,雷遒阳也不是个鲁莽的人。
坐下身来,看看老村长,又问:“我听老村长也说过,你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传承,不如与我们说说。”
“我,我,唉!”老村长长叹口气,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我出自明玉峰,父亲是掌门,灵韵珠就是本派的传承宝物。”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回忆起过往,多是痛苦无奈。
雷遒阳转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上官风逸。
上官风逸站起身来,抱腕行礼道:“老村长也曾经是明玉峰的掌门吧?只是听说明玉峰二十多年前一夜覆灭,新任掌门叶道尘与夫人不知去向。”
语气平静沉稳,透露出一丝对老村长经历的感慨。
老村长面色黯淡,轻轻点头道:“我就是叶道尘,明玉峰一夜覆灭,只因我们师兄弟因爱生恨,反目成仇,在我妻生产之时,率众弟子杀入,将我重伤,害我妻丢了性命,最终,只有我带着芊芊逃离了明玉峰,四处流落,躲避他们的追杀。”
痛苦与悔恨令老人家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着转。
转回头,老村长又看了看坐在身边已化为鬼魂的女儿,老泪纵横。
“为了女儿,我不愿意再去寻仇,只念着能与女儿一起过平常日子,隐姓埋名,只将那些伤痛尘封。”
叶芊芊看着他,未出声,也没有眼泪,可明眼人皆能感知到她周身的悲伤。
老村长又徐徐说下去。“我以为,我做做到了如此,就能够躲避伤害。却谁知道,依旧引来灾祸,只为那代代相传的灵韵珠。”
老村长越说声音越是低沉,仿佛整个心都在滴血。“若知如此,当初就连此物也给了他们便是,至少能保下女儿的性命。”
雷遒阳却叹息道:“老村长,你错了,你既然已继承了掌门之位,在这个波折动荡的世道里,就寻不得什么安稳。除非你有保护妻儿的强大能力,若不然,你的放弃,就是丢了对她们的保护。”
老村长心头处一震,抬起一双泪眼看着雷遒阳。
“小友,你虽只有不足二十岁的年纪吧?却对这事实看的比我这个老头子明白清楚。日后,也必定是不凡之人。我若是早有你这般觉悟,哪里能害得妻儿早早的因此殒了性命。”
狠一捶大腿,深叹一声,又道:“唉!没有能力的人,更多的时候是护不住自己的所爱的。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被抢,被夺,一个个的从身边消失,只有无奈和惘然。”
眼泪落下,心中只有对命运的无奈和对过去的悔恨。
雷遒阳应声道:“这也许就是人间法则吧!弱肉强食,有些是赤裸裸的,有的,只是披了个华丽些的外皮,装点的好看些而已。”
老村长惨然一笑。“小兄弟倒是个活的通透的。”
他的笑中带着一丝苦涩,嘲笑着自己过往的愚蠢。
雷遒阳却是抽一抽嘴角,一脸的苦相道:“哪有活的通透这一说,只是我吃的苦比别人更多些而已,挨的毒打多些,就活的更明白一些。”
上官风逸却看了看他,眼神中带着疑惑和关心。轻拧了拧眉头,忍不住,还是沉声问道:“师弟,你这话说的,莫不是门里的人有人毒打了你不成?”
雷遒阳一听,忙是一笑,摆手道:“不是师兄想的那样,门里从上到下的,师父,师母,大师兄,小师弟们皆是对我极好的,没有人毒打我。”
一声苦笑后,又道:“可是,在我入门之前,我还有许久独自人间流浪的日子,经历的毒打不比他人少些。”
悠悠一声长叹,带些悲凉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