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兄长说了会儿话,思念便起身告辞了。
兄长体内的毒虽然暂时被压制住了,可是这种平衡之势保持不了多久。
为了保险起见,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专程去拜访一下柳廉明,听听他老人家对于根治毒源有什么预定的法子。
昨日才从汀王府回来,午后去了陵园,今日一大早又找不见自己的贴身婢女……
如此想来,现下绝对不是出府的好时机。
思念叹了口气,暗想:做戏要做足,要不风声走漏之时,再弥补就显得假了。
再次找到老管家时,只见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思念的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对不住”的小字……
思念:“闫管家,人没找到么?”
闫怀正:“回三小姐,还没有。这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
思念假意试探道:“要不要……报官?”
“报官?发生了何事?”四夫人佟氏挺着微隆的小腹,在婢女冬青的搀扶下踱步而来。
思念:“问四娘安。”
冬青:“三小姐,闫管家。”
闫怀正:“回四夫人,三小姐院子里的丫头春羽不知所踪,老奴正命人在府中四处搜寻。”
佟氏:“可禀报过大夫人了?”
闫怀正:“还没有。”
佟氏:“出了这等事,还是尽快上报为好。算时辰老爷该回府了,总不好叫大夫人一问三不知吧。”
“四夫人所言极是,奴才这就去禀报。”闫怀正说罢向二人行了礼,匆匆离去。
佟氏看着思念头上的疤,说道:“这口子明显还没长好,三小姐不该这么快拆下纱布的。”
佟氏一直称呼思念为三小姐,从未直呼过她的闺名,对她的态度友好,甚至还有些许恭敬。
与她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每次与之短暂的相处,思念都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佟氏就好似天边的那抹白月光,让人忍不住去欣赏,去观望。
思念:“多谢四娘关心。伤口捂着发痒总想去挠,索性就拆掉了。”
“四娘”这个称呼,思念适应了好久。
若非碍于辈分,她都想唤她一声“姐姐”。
她一直不明白,像她这般出身的官家女子,为何不找个年龄相近家境相仿的男子携手共度,而是选择父亲这样的“中年男人”?
若说为财,她本家是当地有名的望族;若说为势,以她的才情,嫁给皇亲贵戚岂不是更有前途?
关于这个问题,思念一直想不通。
她一直遵从内心的判断:佟氏与父亲,并不是因为真爱才在一起……
想到此,思念赶紧打断了自己的思绪。长辈之间的情爱之事哪里轮得到她这个小辈瞎操心!
佟氏:“是这样。我房里有薄荷凝露,待会儿我让冬青给你送过去。”
思念闻言顺口重复了一遍:“薄荷凝露?”
佟氏:“此物在城中享有“千金难求”的美誉,它的药效可以想见。”
思念:“让您费心了,只是它这般贵重,我怎好——”
佟氏:“三小姐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正好手头上有,而你又恰好需要。”
思念:“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四娘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