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柳青濯一家老小也过来与杜千杰见礼。
“千杰哥哥——!”一声唤,一个跳身,一挥手,一个身影便到了面前。
是师父的儿女们也到了面前来。
这个热闹。
看着他们,不由得又让杜千杰想起念恩,便问:“师父,念恩如何,可有常来?”
“亏得你总念着他,他时常来的,前些日子,他们一家还来过,也问起过你呢!你这次来得急,我也没办法立即就通知了他们来啊!你有如何的打算?”刘复明应声。
“月儿!”杜千杰又征求冷凝月的意见。
“得了空,我也想去见见表姑!”冷凝月应。
“好的,我们再商量,月儿,要不要在此处多停留些时日?”杜千杰又问。
“嗯,好吧!一切你安排便是。只是,也别忘记了,还有白银他们。”冷凝月想着,反正如今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别怠慢了庄上的客人为要。狐族王子白银他们还未走呢!
“是啊!还有他们呢!还有纪城呢!”杜千杰又犹豫了,刚才一高兴,倒把他们忘记了,他们的身份还真的不好带到凡人面前来。
多了些是非,终是不好。
这里,师兄弟们一大堆,谁知道人多嘴杂的会招什么事来?
自己倒是不怕,只怕给落风医馆里招了麻烦来,可就不好了。
“噢,千杰还有客人要招呼吗?”刘复明问。
“是的,晚上安排了大家到此处来观灯的。”杜千杰回应。
“这样啊!看来你如今也不是真的清闲,还有诸多的朋友要顾,好吧!一切你自己心中有数,自己安排妥当,我们这里毕竟是自家,还是客人重要些。”
“多谢师父体谅!我是要多些对客人的照顾,不过,太师父们,师父们,将他们安置好了,我与月儿得了空,这些日子一定在此处多住些日子的。”杜千杰又安抚。
“好,好,一切由你便是。”隋修也应。
“多谢太师父了!”杜千杰忙又打着圈地给几位太师父,师父们行礼。
事情安排好,大家都坐下来欢喜聊天,几个女眷便去了厨房与方有林招呼着午宴。
欢喜地吃了午宴,这才被刘复明吩咐着各自离开,只留下几位特别亲近的太师父,师父。心烛与柳青濯又作陪坐了一会儿。
欢喜里,独有燕浩渺怎么看也只是强撑着笑的感觉,杜千杰便更是对他上了心,时常地转目光看着他。
燕浩渺也是注意到了,只是勉强地再冲他笑笑。
“师父们,坐了这么久,也是累了吧!千杰也不急走,我们以后慢慢聊,师父们,先去午休吧!”刘复明见状便起身来招呼。
隋修他们老四位应声离开了。
冷凝月也被京云拉了去午休了。
屋子里,如今只留下了刘复明,杜千杰与燕浩渺三个。
刘复明此时才道:“千杰,想来你燕师父有话要单独与你聊,我也不作陪了,你们好好聊。”
“噢,好的!”杜千杰应。
刘复明回头再看看燕浩渺,微一拧眉头,还是转身走了。
燕浩渺也是昨日午后才到的,来时也没有任何的通知。
刘复明见着他,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想上去欢喜迎着他吧,燕浩渺却拉着一张脸,让刘复明也不敢靠近他。
也想冷淡着对他吧,可是这么多年,心里一直念着这个兄弟。好不容易见着了,心里还是欢喜的。
正在这里别别扭扭的时候,没想到杜千杰带着冷凝月来了。
知道当年燕浩渺离开时,也是因为杜千杰的缘故。
如今,他不愿意理自己,可是,他肯定有什么话要与千杰说。
自己就不如做个知趣的,让他们师徒两个单独聊聊吧!
见刘复明走了,燕浩渺微一笑,心下念:‘这么多年,最懂我的依旧是复明。’
“千杰,来,随师父来!”燕浩渺带了杜千杰到自己的房间里坐下来,又盯着他看了再看。
被他一再地,仔细地盯着看,杜千杰不由得笑出声来。“燕师父,不必如此吧!”
燕浩渺轻声念:“没想到,千杰有朝一日会如此的健康,如此的成就,我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扬起嘴角,又道一句。“燕师父更为你骄傲。”
一听此话,杜千杰的心中却是一酸。“燕师父,我们之间何必如此说话。”
燕浩渺点了点头,才又道:“燕师父要与你说一件事,一件压在燕师父心头许多年,耿耿于怀的事。”
燕浩渺悠悠一句,语调低沉,其中含有许多的悲凉之意。
杜千杰一怔,忙抬眼眸。
果然,燕师父此时已经湿了眼眶。
“记得,记得那一年,燕师父与你复明师父去蓬莱求亲……”
杜千杰的心一沉,也知道燕师父要说什么,他说的那件事自己其实也是耿耿于怀了许久。
也因为那件事,燕师父离开了师父,至今也很少与师父有联系。
这其中大概自己的原因占多,是自己对不起燕师父,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未得证实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了,得知如今自己好了,燕师父才想着与自己说说当年的事。
只是谈起此事时,燕师父依旧红着眼眶,想来,自己也许不经意的几句话,反而对燕师父的伤害是巨大的。
想着这些,眼中不由得也升起一层泪雾,只是强忍着。
“那一次,一路上,虽是你师父与你师母定亲的欢喜事,但你复明师父却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一路去得远了,不在身边的你会出点什么事。可是,你那身体,路远,也不敢带你,左右为难。”
燕浩渺抬起眼眸看了看杜千杰,轻叹一声道:“你复明师父在你京师母面前装着欢喜,在他父亲面前装着轻松,就是在我这个兄弟面前丝毫不掩饰他的焦躁不安。”
说到此处,又垂下了头,语气沉重了几分。“其实,我也是不放心的,却要强压着他,强劝,说些‘怎么千杰就能在其间出事,这许多日子了,我见他是好了的,你不必担心’之类的话,我几乎是说了一路。去时还好,回时,几乎就压不住了。依了你复明师父的意思,恨不能就将你师母丢下,给我保护了,他自己身生双翼飞回京才好。”
说着,就是一笑,接着,却又是一叹。“怎么就又让他担心到了点儿上,就接到你不好的消息。”
言罢,又抬头看了看千杰,眼泪终是忍不住,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不停地泣。“赶回来,见你的样子,莫说是我们,就是个陌生的人,见了你那样子,也是会伤心害怕的。”
“燕师父,对不起,全是我害你们伤心,难过的。”杜千杰也是泣不成声。
那一次,自己病得重了,差一点就等不得师父们回来了。
若不是体内的梼杌撑着一口气,自己早就死了。
“你怎么就成了那个样子的?你怎么回事啊?”燕浩渺又问。
杜千杰此时也只有实话实说。“大概,那些日子,梼杌的本事强大了,感觉能控制住我的身体了,想着强行夺舍吧!”
燕浩渺猛地推开他,眼中的吃惊掩挡不住。“你,你说是梼杌?”
见他的吃惊模样,杜千杰抹了抹眼泪,轻一笑,微点头。“是的,四大凶兽之一呢!”
“那,那……”燕浩渺更是大惊失色地看着杜千杰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