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钥一个人可架不动白匙。
见到杨落蝉,自然是要人帮忙的,结果看到杨落蝉全程盯着竹下扉那边看,语气便急切了几分:“想要欣赏,你先等会儿,将人搬出去再说。”
杨落蝉终于是收回视线,他现在是明白一件事了,那就是之前竹下扉不开口并不是同意了他兵分两路的打算,而是根本就打算是正面对抗的。
赶忙跑到了吴钥身边,看了眼白匙脚上的链子,链子不长,白匙想要迈开腿的话,着实是有几分费力的。
“上来。”杨落蝉蹲在,招呼白匙趴在自己背上。
“别害羞了,你是想要被撑死吗?”吴钥见白匙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立刻提醒了他一句。
白匙的犹豫并非是因为害羞,而是担心地问了杨落蝉:“你腰是不是受伤了。”
能够看到明显的血迹渗透。
杨落蝉并不在意:“小伤,不影响行动,赶紧的。”
得到回答的白匙这才趴了上去,却小心避开了杨落蝉的伤口。
背起白匙是刚要跑,突然一道身影一路滑了过来,几乎是落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了,定睛一看,正是竹下扉。
“你没事吧。”吴钥是眼睛皮一跳,还好她之前没有想过通过武力值逃跑。
竹下扉都不是对手,自己上赶着送菜啊。
被踹飞的竹下扉一脸淡定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之后说道:“还好。”
“你能行吗?”吴钥又问了一句。
“不能。”竹下扉说道。
“……”其他人。
就算是不能,你好歹也要装个样子吧,这样直接真的好吗?
“我现在打不过他。”竹下扉当真是将话说得相当直白了。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哥哥拍手笑道,看了眼竹下扉的垂着的手,“怎么,还要继续吗?”
“继续。”竹下扉用完好的手,将那脱臼的手直接掰了回去,那声音听得白匙是头皮发麻。
竹下扉他们是因为自己才面对这样的情况的,要是他们真的将竹下扉留在这里的话,良心上不会不安吗?
于是白匙拍了一下杨落蝉的肩膀说道:“你也一起吧,你的身手也很好的。”
白匙说这话的时候,引来了吴钥的注视,白匙应该没有见过杨落蝉出手吧,是怎么知道杨落蝉身手也很好的。
白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吴钥产生了疑惑。
这边杨落蝉还没有做出回答呢,便听竹下扉抢先说道:“不行,别打扰我。”
竹下扉这话就差直接说,你们别来拖后腿了。
“我先带你们离开。”杨落蝉也决定将白匙与吴钥先送出去,之后自己再返回来帮助竹下扉就是了,“你稍微坚持一会儿,我很快便过来。”
但是无论是竹下扉还是哥哥都没有理会杨落蝉的话。
杨落蝉的动作很快,有竹下扉牵制着,他们也很顺利从门口的位置离开了。
因为白匙不方便行动,想要跑路的话,便只能够蹦跶了。
几乎是跑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后,杨落蝉才将白匙从自己的背上放了下来,交给吴钥扶着。
“你们先去保安室那边,最好小心一点。”杨落蝉可还记得他与吴钥都是因为被“追杀”才跑出来的。
比路上再遇上那两位就是了,这带这个白匙,可完全没有办法跑路了。
扶着白匙的吴钥一耸肩,直接说道:“要是真碰见了,我就直接自己跑了。”
这话说的无情,但是没有人会去指责,而且吴钥这样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因为吴钥的“父亲”本就是冲着吴钥来的,留在原地的白匙反而不一定会受到伤害的。
在杨落蝉准备返回的时候,还没走出多远呢,便看到了手拿刀具,对着自己微笑的妹妹。
“**”杨落蝉骂了一句会被屏蔽的话后,想要在周围找一个武器。
之前在屋子里面,你拿着刀,我没有办法施展就算了,现在这么大的空间,我还不行了?
但是这周围吧,还真的没有武器,就连树枝都是没有的。
不能够将妹妹引到竹下扉他们那边,一个疯子外加一个武力值超高的哥哥,他们两个人是绝对搞不定的。
在妹妹冲过来前,杨落蝉便做好了选择。
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妹妹的攻击。
“好哥哥,别跑了,跟我回去吧,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相处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哥哥,你弄疼我了。”
“哥哥……”
杨落蝉对哥哥这个称呼已经快产生心理阴影了。
幸亏不是昨晚之前的自己,不然面对这样的攻击,杨落蝉的情绪早就涌上来了,也不会说这个时候还能够沉着应对。
杨落蝉这边陷入到了妹妹的纠缠时,屋子里竹下扉与哥哥之间的交手却依旧停止了。
几番交手下来,竹下扉已经很明确地知道自己不是这位的对手。
至少在这个年龄上的时候,自己不是哥哥的对手,依靠的不过是经验罢了。
不是道是游戏中的设定就是这样,还是说灌输的潜意识中让自己处在了八岁的实力。
无论是力道上还是速度上,都是远远不及巅峰的自己的。
所以竹下扉一点都不会觉得沮丧。
“看来,你的速度比我想的要更快一些。”最先收手的反而是哥哥,他看着竹下扉的眼中满是欣赏。
而同样收手的竹下扉,淡定地将再次脱臼的手装了回去,目光落在哥哥的手腕上。
伸出的手腕,将上面的数字清晰暴露。
竹下扉也没有跟对方客气,直接上手了,将这圈数字看了个完整。
此时的他们可一点都不像是刚打完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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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后,竹下扉根本就没有再去关注这人下面的那鲜红的数字,而是抬眸看向哥哥说道:“果然是假的。”
哥哥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面对面站着微笑的两人好似是在照镜子一般。
“我觉得有点恶心。”哥哥与竹下扉几乎是同时说的。
看不到的时候,觉得自己这样笑没有问题,可是对面出现个一样的,看久了,莫名就觉得恶心了。
于是两人错开了视线。
踱步坐在了沙发上,翘腿斜眼看来的哥哥说道:“游戏太快结束的话,就太无聊了。”
竹下扉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回应道:“我也这么觉得。”
“视频没有删,墙壁上的刻字没有除,图书馆中的名册也未曾拿,这些究竟是误导还是提示呢。”竹下扉笑着问道。
“你猜猜。”
两人之间的对话当真是老朋友之间的叙旧一般。
“我猜都是提示。”竹下扉说道。
但谁说提示就一定是完全无误的。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哥哥一个挑眉,带着几分轻佻,失了几分温和,“虽然催眠是个不错的方式,但是本能是有可能冲破催眠的枷锁的。”
“我知道啊。”竹下扉说的那叫一个无所谓。
如果催眠真的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话,竹下扉不会说没有尝试过。
由此看来,之前面对吴钥他们的时候,有一点竹下扉是撒谎了的,那就是有关催眠。
竹下扉的神态取悦了哥哥,便听青年轻笑道:“我很欣赏你,也很看好你,所以作为你找到我的奖励,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几乎是在哥哥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竹下扉便提出了他的问题:“原罪的承载体是不是可以交给任何七人。”
“你这可是投机取巧了啊,明明是一个问题来着。”哥哥笑出了声,虽然是这么说,但听得出来,他对竹下扉的问题很满意,但是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不过你不问问我,怎么能够离开这个城市吗?”
“如果你说离开这个游戏,我想,我是知道的,若是你说离开这个世界的话……我为什么要离开呢。”
片刻的安静之后,传来的便是两人的笑声。
哥哥捂着肚子,扶着沙发的扶手,看向竹下扉:“我是越来越中意你了,或许有一天你能够加入我们,只要你能够活到那一天的话。”
竹下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所以现在能够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收敛笑容后的哥哥,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当然,我的回答是,可以。”
“好了,你的提问结束了。”
看着起身似乎准备离开的哥哥,竹下扉下巴抵在交叉的双手的手背上:“冒昧的问一句啊啊,你是哪个封印的手下,又或者是哪位神魔的化身?”
“你猜猜。”
原地留下的只有这么一句话,至于本人却消失了。
猜什么猜,我猜你个头哟!
对于这个哥哥的身份竹下扉也只是猜测罢了。
此前竹下扉不是与莫盛之去挖坟了嘛,挖的就是最先死去的那个弟弟的坟,在那位弟弟的手腕上发现的编号中,对应的却并非是与莫盛之一样的贪婪,而是与竹下扉一般的傲慢。
如此一来的话,便与徽章上的字母不一致了。
如果按照竹下扉的想法来看的话,至少这枚徽章不应该属于那个死去的弟弟的。
那么有一种可能便是徽章是被交换了的。
徽章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不过是对应的人与位置而已。
徽章对应了他们这些游戏者,但是可没有对应那些“家人”们。
如果说弟弟对应的是傲慢,美人母亲对应的是色欲,那其他人呢?
绑了自家的那对父母,一是为了方便后面的莫盛之,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看清他们手腕上的编号。
那位对自己被煮了的手流口水的是暴食,对食物的愿望已经不仅仅限于真正的食物了。
这两天忍耐着也是难为他了。
看似温柔的,却时常将目光流连于竹下扉身体各处要害的是贪婪。
这对夫妻都是原罪的话,新的问题便出现了。
剩下还有四个人呢,对应的应该是另外三个原罪。按照推测,应该也只有三个才对,那多出来的那个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