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始闲聊了,估计已经忘了要去看坝坝舞的事,乌有抱着保温杯又感叹,“我们住这两晚可大大的划不来啊,你看嘛,这热水还是从食堂加的,回到房间,这旁边还有吵架的,完全没有住宾馆的感觉,连个旅店、客栈什么的都算不上。”乌有带着一种抱怨的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住来则居这两天,是零售价,享受不到批发价,唉,怎么说都亏大了。”
子虚:“划得来就麻烦了,必须给短期客设限嘛,咱们要选短期就当然划不来嘛。”
乌有:“其实很划得来,收获很多,感觉很好。”乌有继续说道:“看样子,来则居的发展势头不错,还真有可能人满为患。”
子虚:“没事,不是说了嘛,加价。”
乌有:“现在,来则居的人多还是来家居的人多?”
子虚:“到目前为止,来则居更兴旺,主要是先在推来则居。”子虚又说:“来家居比较容易把握,说白了就是给钱给物就行,来则居才是重点,来则居的事最多。”
乌有:“来家居是扶贫的,确实是精准的针对低端。”乌有继续说道:“一个有思想的低端家庭人士,要想在家里进行学术研究和学术思考是很难的,因为家人不理解。”乌有接着再继续说道:“来家居本来就不是来则居的本意,可以暂时由来则居的一个办公室管起来,只是个顺便。”
子虚:“没那么简单,来家居还没有完全铺开而已,来则居会遇到一些新问题,比如说,在来则居里没有生活不能处理的人,但来家居就有。”
乌有可能是要移开话题,说道:“反正现在的重点是思考来则居,我感觉,住来则居的年轻人中,一般没有工作的要刻苦得多,有工作的好像更多的是找一个住处,甚至只是把住来则居当成一种时髦、一种炫耀。”
子虚:“流行这种文化不是也挺好么。”
乌有:“我想,如果是住在外地的来则居,呆一辈子的想法也许更容易出现,在本地基本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本地都是熟人,谁都想在熟人面前干出点大事。”乌有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说:“如果一个懒人真要是想横了,他就在来则居赖着,而且是赖在外地的来则居,可能是因为赖在本地实在不好意思。”乌有看向子虚,又说道:“是不是要增加条款打击一下这类行为?”
子虚想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可以拿回去讨论一下,我下意识里觉得可以让他赖,文化到了,他赖着比奋斗更难受。” 子虚继续说道:“极少数人可能会这么干,不管是本地还是外地,总会有人摆烂的,社会养着他们就是了。”
乌有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子虚又说:“倒是有另一种情况,有些人,他们有想法、有理想,他们想借来则居缓冲一下,但是,假如他的想法不切实际,那他,他的情况不会好。”
看着乌有的不解表情,子虚解释道:“比如说,有人想研究永动机,他因此住进来则居,想在来则居里安静的研究这个,那么,他即使在来则居呆一辈子也成功不了。
当他明白过来后,会不会认为来则居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伤害?他可能会想,如果没有这破来则居,他就会拼命的挣钱而不是进来则居悠闲的研究不可能成功的项目。”
乌有:“所有政策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这个和学识、性格有一些关系。”乌有又转折一下,“但是,这个,这个不上班,呆在来则居里,时间长了,就没有斗志了。”乌有看着子虚,那意思就是拿话来说。
子虚:“这不正好是一种筛选么,真正的英雄不怕孤独,孤独反而能造就英雄,做不到的,来则居就养着,让‘不思进取的来则居青年’的说法在社会上流行,这应该是一个良好的社会生态。”
乌有:“对,这个问题,我们实际讨论过。”也许是喝了几杯,就给忘了,这一提醒又想起来了。
子虚:“可能应该还有点运气问题。”子虚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人的一生都有个运气问题。”子虚提高了声音说道:“运气问题我们管不了,我们办来则居的初衷就是把没有能力的人管起来,不要到处乱跑,同时为有能力的人提供一个自由思考的空间。
来则居为有能力的人解决后顾之忧,不用为生活而奔波,让他们可以静下心来学习和创新。
如果自己没有点过硬的思想素质,那就是这个人本来就不行,来则居对这个人就是收容所。”
乌有:“确实,来则居的最初想法就是为有思想的年轻人准备的,来则居的救济意义并不大,但来则居确实具有救济意义。
来则居是让多数人浪费时间,让少数人抓紧时间,多数人浪费时间没有关系,少数人抓紧时间就是在推动社会发展。”
子虚:“其实,真正有思想、有潜力、有能力的人不在乎有没有来则居,努力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对他们来说,不努力,生活就没什么意思。”子虚接着又说:“换句话说,他们即使工作、生活都非常艰难,他们也在努力思考着、创新着,对他们来说,来则居只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的最后手段,他们本意是不愿意使用来则居的。”
乌有:“那是不是说,来则居其实不是针对最高端人才,而是为中端人才准备的?”
子虚看了一眼乌有,又收回眼神,回答道:“是有点那个意思,但你不能这样表达,不过,话说回来,中端人才是大量的,来则居确实针对大量。”
乌有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觉得有没有必要给中老年人和年轻人分别建不同的来则居?”
子虚:“没有这个必要,就像学校不分男女,总体来说,对男生和女生都有利。
在来则居里,让年轻人看到中老年人的生活,这一点是重要的,对他们适应社会是重要的,不排除年轻人房间的旁边住着一个中老年人,原则上,最终是按来则居管理人员的安排来确定房间。”
乌有:“住在来则居里,闲的时间很多,是不是有必要加强文娱生活的规模?”
子虚:“不好吧,我们是讨论过这类事的,我们觉得,来则居不是一个游乐场,不能让人们产生游乐场感觉,特别是一些新奇的玩法,来则居最好滞后一点好。”
乌有:“非要把来则居搞得那么古板?”
子虚:“没有呀,不还是有一些常见的娱乐方式嘛,比如,额,我们不是要看他们跳坝坝舞么,这可能都结束了,算了,以后吧。”
子虚这么一说,乌有也看看外面,说道:“来则居的夜景还是挺不错的。”
子虚也看着外面,边起身边说:“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两个人走出房门,夜晚的来则居,不同房间里射出灯光,还有并不太亮的路灯,静静的植物,这些都不稀奇,但此时,子虚和乌有是另有一番心情。
安静的来则居,不远处不时有人缓慢的走着,那可能是晚上散步的人,还有人的脚步快一些,那可能是刚下班的人,正在回家的路上。
当然,还有人也在快走,那是在锻炼身体,是吃了晚饭后的助消化运动,要区分这两种走得快的人很容易,看穿着就行,也可以看有没有背包或提着包,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
子虚和乌有在夜晚的来则居漫无边际的走着,也没走多远,就是看看来则居夜景,再呼吸一下来则居的空气。
考察结束了,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多少有些啥不得,其实,他们随时都可以再来,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事,有些地方,本来可以想办就办,想去就去,但人们不至于随时办,随时去,这样,生活才有意思,才有想念,才有回忆。
两人多少带点诗人般的愁肠回到房里,子虚说:“这运动了,得洗个澡,你先洗?”
乌有:“你先洗,我整理一下房间。”这是在为明天一早离开作准备。
男人洗澡总是很快的,不多会儿,两人先后洗完了澡,然后各自拿起手机开始读还没有读完的《来则居》,先是坐在椅子上读,然后是回各自屋里坐在床上读。
乌有在他房里大声的问子虚,“我的充电器呢?”
子虚也大声回道:“肯定在你的拉杆箱里,这两天你就没充过电,哦,我也要充电。”
于是,各自插上充电器,差不多也该睡了,这身体还有点不适,弯腰、蹲下这些正常动作显得有点不正常了,上点年龄,上午运动了一下,身体还有点酸痛。
这种感觉再加上喝点酒,躺平后应该更舒服吧,睡得应该更香吧,估计连呼噜声都会更有音乐感,他们梦里可能会梦到来则居,子虚在梦里喊了声:“欢迎你的朋友们来桃花源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