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景 江南城仙芝堂后院 日
天武九年,正月初七。
阳光透过仙芝堂的翠绿梧桐叶,斑驳陆离地投在青石地上。
仙芝堂的少爷王立起了个大早,身着白色绸缎的袍子,衣衫凌乱地走进了后院。
几个守在院中的家仆急匆匆走上前去,侍女翠儿赶紧将怀中的裘衣披在了王立身上。
翠儿:少爷,天寒。您小心着凉。
王立不耐烦地挥手将翠儿赶到了一边。
王立:去去去,烦死了。大过年也不知道说些好听的,真是晦气。
王立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卫。
王立:去。给爷把‘大将军’请来。记住,轻一点,别扰了它睡觉。
侍卫点点头,健步走出了小院。
王立将衣服穿好,百无聊赖,又看向身旁畏畏缩缩的几个下人。
王立:我说你们几个。这年还没过完,一个个苦着个脸,做什么呢?给爷笑!都给爷笑起来!
王立说着去拉扯翠儿的脸。
王立:每天看着你们这几张苦瓜脸,爷连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无趣,真无趣!
王立说话间,侍卫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回到了小院,笼中是一只红头蓝羽玫瑰色环纹鹦鹉。
王立看到鹦鹉“大将军”,眼中一亮,十分宝贝地快步迎上来,接过了侍卫手中的鸟笼。
王立:哎哟我的‘大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终日闷在这府中,无聊得紧?得嘞,今天咱哥俩去丰翔苑耍耍……
王立转头看向翠儿。
王立:今儿丰翔苑可开门了?
翠儿:开,开了。年初五就开了。今年樱花开得早,听说城里好多家公子都去过了。
王立:哎呀!那你怎么不早说啊。别家都去过了就我没去过,说出去不叫人笑话吗!
王立不爽地跺了跺脚,手中鸟笼一颤,“大将军”受惊叫了几声。
大将军:没用的奴才……
王立嘴上骂骂咧咧,急匆匆就要出门,一旁的侍卫赶忙跟了上去。
侍卫:少爷,我陪您去!
王立不耐烦地挥手赶走侍卫。
王立:今儿谁也别跟来,我看着你们就烦。
侍卫上前一步还想跟上,被王立呵斥住。
王立:站住,听不懂人话啊?
侍卫无奈,站在原地冲着王立的背影又喊了两句,见劝不动才只好作罢。
2.外景 江南城市集 日
王立一路上拎着他的“大将军”招摇过市,路过市集时更因为手中这只奇异的鹦鹉招来不少目光,这让他很是受用,愈发显摆。
大将军色泽艳丽,站在笼中昂头挺胸,气宇轩昂,吸引了富商胡丙举的注意。
胡丙举平生最爱各种奇异鸟兽,见到王立这只美丽异常的鹦鹉,顿时心中喜欢得紧,扬着笑意迎了上来。
胡丙举:王公子,今日怎么有空出来溜达啊?
王立扬起下巴,目中流露出骄傲与不屑,狠狠地瞪了胡丙举一眼。
王立:你谁啊?我认识你吗?别挡我道。
胡丙举嘴角抽了抽,还是笑脸迎着。
胡丙举:胡某是城南锦绣商行的东家。在下看王公子这只鹦鹉气宇不凡,甚是喜爱,斗胆来问一句,王公子是否有意忍痛割爱,那胡某自是三生有幸……
周围有远远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有多事的人小声嘀咕。
路人:看胡丙举那模样,真是狠心花大价钱要买那鸟啊。
哪知王立丝毫不给情面,冷笑一声,轻蔑地从胡丙举身上扫过。
王立:知道我是谁吗?
胡丙举:您可是仙芝堂的大少爷,整个江南城谁不知道您啊。
王立:知道还不快滚,你觉得老子缺钱吗?
胡丙举被人当中驳了面子,脸上瞬间阴沉了几分,但还是勉强挤出个笑脸,向着王立拱手告辞。
胡丙举:恕胡某无礼,今日便先告辞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低声嘲笑胡丙举。
路人:看那胡先生,都成了笑柄了。
王立却毫不在意,甚至不屑于正眼看他,大摇大摆地出了城,向着丰翔苑走去。
3.外景 城郊密林 日
王立出了城门便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片幽静的树林。
4.外景 丰翔苑 日
丰翔苑坐落于江南城的南郊,越过一处密林,便见一座兼具雅致与气势的园林庄园。
古老的石拱桥,碧波荡漾的小湖,以及四时盛开的花木,使其成为城中富家子弟的乐土。
庄园内可见红衣官服、金扣华帽的公子少爷驾马踏青,或是细腻如水的官家小姐在此悠游。
5.外景 城郊密林 日
晨雾中,树林浸浴在一片宁静中。
树影婆娑,如同水墨画中的轻笔勾勒。朝阳的光线柔和地斜照,让青石小径如诗如梦。
皮影戏艺人陈全安手持扁担,步履沉稳,为了赶早入城正抄近路急急忙忙地穿行。
陈全案刚走进树林不久,远远地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走近一看却是一只名贵的鹦鹉——笼子挂在树上,笼内,那鹦鹉立于金丝间,玲珑剔透的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陈全安。
陈全安驻足观赏,轻叹一声。
陈全安:如此名贵的鸟儿,竟无人看守。
陈全安逗了逗鹦鹉,见四下无人,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心生歹意,伸手取下笼子就想走。
谁知原本还温温顺顺的鸟儿,竟突然大叫起来。
王立原本在溪边清净处休憩,听到鹦鹉的声音,他心中一紧,随即捋起衣袖,向声音的来源方向跑去,大喝一声。
王立:何人敢动我大将军?
陈全安提着笼子还未走两步便被抓了个现形,心虚地回头,与王立的目光在雾气中相交。
王立眼中的怒火让陈全安吓破了胆子,脚下更快了几步。
王立见那人仍不愿放下他的鸟儿,随即冲上前去和他撕扯在了一起。
王立一个贵公子,终究难敌日日走南闯北的陈全安。两人的纠缠间,一个不小心,王立踩在了滑石上,仰头倒去,胸口竟被地上的枝条贯穿,一时没了动静。
陈全安虽不认识来人,但看他衣着华贵定是富贵人家,自知闯了大祸,手中的笼子也顾不得拿着,慌慌张张地逃离,没走出两步还摔了一跤,扁担中的小物件散落一地,他看也未看,战战兢兢地将东西囫囵地塞回扁担,头也不回地跑了。
而与此同时,距离此处不远,江南城里有名的小混混花海正探头探脑地在树林里闲逛——这片林子是前往丰翔苑的必经之路,尽是富家公子,他时常在此处游荡,妄想与其中某人结交,便可风光一世。
花海隐约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奇怪声响,往前快走两步却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王立,跌落在一旁的鸟笼,以及一个慌慌张张跑远的身影。
花海凑近一看,王立似已没了呼吸,顿时一惊,生怕扯上干系,只顾着抓起一旁的鸟笼便跑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