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飞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白晓洁,找来找去却仍是一无所获,只好闷闷不乐地返回了别墅。
别墅里没有了白晓洁的身影,显得空空荡荡、毫无人气。
江云飞一头栽倒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十分蹊跷。
“白晓洁和张思林约会,是谁发短信通知了我?为什么我恰好看到了他们神态亲密的画面、听到了张思林肉麻骚浪的调 情话语?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
“我送花公子去医院,为什么护士要为花公子免费更换一个高级单间?为什么我和花公子会同时失去理智而欲 火烧身、差点做出傻事?为什么白晓洁会恰好出现撞见这一幕?是不是也有人发短信通知了白晓洁?”
江云飞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越想越觉得自己和白晓洁似乎是掉入了别人事先安排好的陷井,像傻子一样受着别人的摆布而不自知。
再往前推想,为什么花公子一直在生病、一直在遭遇各种意外?一直需要自己的陪伴?
为什么白晓洁一直收到鲜花和表白,却并不承认自己有外 遇?
如果她真的有外 遇,心已不在自己身上,为什么看到自己和花公子亲热的场景,会气得把玻璃心裂成三块?
如果白晓洁真的是一个感情不专、朝秦暮楚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心碎?
想来想去,江云飞觉得,最近一切事情的发生,似乎都太过巧合,巧合的像是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在运筹帷幄、提前安排好了似的!
“我们是不是中计了?究竟是谁在幕后捣鬼?目的是什么?”
一阵冷静下来的思索之后,江云飞便如醍醐灌顶,瞬间心知肚明:“他们的目的,是想以花公子和张思林为工具,拆散我和白晓洁!看来,我们俩的结合,实力太过强大,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了!”
“晓洁说,张思林不可能出现,那个人如果不是张思林,那他会是谁呢?还有谁能假扮张思林扮的那么像?”江云飞苦苦思索,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阎君在六道处披着人皮扮成普通工作人员、引诱他们进入假的轮回之门的事情,随后又想起茅颜瘦帮阎君绘制张思林人皮、怂恿阎君变成张思林的模样引诱王照君的画面。
“是了,阎君只需要披张人皮,就可以变成不同的模样……难道这次的张思林,也是阎君变成的?这个阎君,还真是闲不住啊,连这种无聊无耻下三滥的事情也做得出?”
江云飞理清了思绪,知道他和白晓洁之间纯粹是别人恶意制造的误会,心里顿时无比愧疚,后悔太过冲动,以至于伤害了白晓洁。
“她的心崩裂了三次,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白晓洁啊白晓洁,你可以通过齿痕传送筒随时来找我,我却没有办法随时到你身边,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要是听得到我的心声,就赶紧回来好不好?”
江云飞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屋里走来走去,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墙壁上的挂钟,只盼着白晓洁赶紧回来。
不知不觉,时针指向了十二点,别墅内外,依然静谧的连虫叫都听不到一声。
外面的夜空早已是一片漆黑,风吹动树木,发出一片呜呜的声音,像是受了委屈的女人在捂着脸伤心地哭泣。
江云飞终于忍不住,先是使用“透视术”想要找到白晓洁,哪知透视范围扩大到了方圆三十里,却还是没找到白晓洁那穿着白裙子的优雅身影。
透视术失败,江云飞又尝试使用“寻踪术”。他跑到草地上,用网兜捕捉了一兜子萤火虫,然后为它们叠加了“寻踪”特技,又找出白晓洁穿过的鞋子,让萤火虫确认过白晓洁的味道,便放飞了它们。
一旦萤火虫找到白晓洁的位置,那么寻踪系统就会获得白晓洁的坐标,江云飞就可以立刻瞬移过去。
此时的白晓洁,正静静地躺在低空的一朵云彩上,让云彩随着风儿漫无目的的飘荡。
心脏的三次破裂所带来的伤害,使她一头青丝变成了刺眼的白发。
白发在风中飘荡,白晓洁的眼睛,像是被水浸过一般,湿漉漉的,不时地浸出几滴晶莹的泪花儿。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由自哀自怜和自怨自艾疯狂地折磨自己:
“他每一世都在辜负我,这一世,也并没有例外!”
“他在每一个纪元都会欠我一个洁白婚纱的西式婚礼,这一个纪元,仍然没有例外!”
“我早已告诉过他,这一世已是末世,可他仍然不会珍惜我!”
“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为了陪他吃苦受累、承受各种危险的压力、然后被他辜负、伤害,承受心碎而死的痛苦,再让元神回到月宫忍受十万年的寂寞等待下一个人类纪元的来临吗?这无限循环、永不更改的结局,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娲灵,你到底为什么要造我出来?你制造我的时候,到底在配方里添加了多少‘痴情’啊?又为什么要给我一颗玻璃心?你知道一个痴情又玻璃心的女人,会受到多少次伤害吗?”
一串串泪珠从她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下来,带动着她那湿漉漉的睫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几只亮着小灯笼的萤火虫,白晓洁一眼就看出,这是江云飞放出来的“寻踪飞虫”,她随手一挥,一个小小的像纱帐一样的结界,把她和三维世间隔离开来。
她望着那些萤火虫,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
“你既然变了心,又何必找我?”
“哼!你找我,当然不是因为爱我、想我、离不开我,你不过是担心没有我的帮助,一个人对付不了阎君罢了!”
“你的心既然已经给了花公子,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你知道吗?心碎……就意味着结束!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的心里只有人类存亡的大事,不会关注爱情这种小事……”
“真是可笑,虽然每一个纪元的故事经过都不太一样,但结局却总是完全一致……”
“江云飞,这一世,我已经尽力了,但仍然没有改变我的结局……你,又怎么能改变人类的结局呢?”
白晓洁越想越是悲伤,越想越觉得来人间一趟真是无趣极了,“砰”地一声,她的玻璃心又出现了一道裂缝,她美丽的眼角旁边,也悄悄出现了两条皱纹。
“我大概快要死了吧?”
心碎带来的疼痛,让白晓洁想起了当年娲灵赠给她的八字谶语:生于喜悦,死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