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刚和意大利那边的合作方谈完赶回公司，站在电梯里的他因为疲惫，一路往上是闭着眼睛的。
电梯中间停了几层，他心里大概有数。
感觉身边的人逐渐离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去！”
他整个人靠在电梯的角落。
和他站在一个空间里的人逼近他。
Num想了想最近他和Fern的交集，两人说话交谈的次数特别少，特别是在他出差的这段时间，他着实不明白Fern此刻站在他面前这个纠结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想......做什么？”
电梯的空间不算大，两人的距离很近。
他看着对方放大的鼻孔渐渐出了口气。
“给！”突然的一声，听起来有些凶猛。
眼前突然出现了个东西，他还未亲眼现场见过这个东西。
仔细凑近了一看，他非常肯定这就是他在视频里看Mark拿到的金天鹅奖杯。
他伸手去接，对方却把手往回缩。
Num脑子卡顿了下：“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他印象中，金天鹅奖除了颁给影帝也会颁给影后。
但公司里除了Mark确切拿到这个奖，他不记得还有谁有被提名过。
“这个是Mark的吗？”狐疑地，他看着她。
Fern的眼神没什么情绪：“天台上捡到的，你要知道是谁的，就拿去给他吧。”
叮。
电梯停在最高的楼层。
Fern把奖杯塞给Num后转身。
“你干什么？”
Fern的衣服被身后的人拉着。
她转过身，看Num一边还看着奖杯，表情颇为怀疑。
“你放不放开？我待会还有个会要开，你要帮我开吗？”
他松开了手，奇怪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我？真的是在天台拿到的？”
“切，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之前你对Mark那么有敌意，现在突然......”
“你别误会，我就是......”话到一半，她撇嘴顿了顿：“好吧，我就是觉得如果视帝是巧合，在一年之内走到影帝这一步，的确，他的能力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什么意思？”
Fern耸肩看他：“你还是好好照顾好你手下的人吧，他看起来，不太妙。我在天台上听到他和台长的对话，他说，可能要息影一段时间。”
“什么？！”
Fern点着头，一边倒退：“好好看看你的人吧，虽然我不那么喜欢他，但一个这么努力的人不应该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放弃光明的未来。”
他本来不相信的。
可是当他在杂物间找到Mark，他已经完全相信Fern所说的话。
躺在行军床上的人因为一点点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强迫自己把眼睛闭上。
Num在他脸上发现了肉眼可见的疲惫。
Mark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开口。
杂物间的空间很狭窄，Num在他旁边找了个位子，席地而坐。
他看着Mark，一直等不到这个眼睛疲惫的家伙开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近没有再去检查吗？药吃完了也没有再去拿药吗？”
“没有。”
Mark理直气壮的声音让他震惊。
“不需要了，以后都不需要了，随便吧。”
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Num觉得自己好像天生欠了这两人债一样。
一边是Mark的事，一边又是磨人的姑奶奶的事。
“怎么就不要了？这奖是你的吧，好好拿着，当时争取得多不容易啊，现在说不要了？”
“Num哥，我累了。我只是觉得......原来，也就那样。”
Num感觉自己快疯了，自己差点死在黑老大手下，这心脏还没焐热就跑到国外出差。
结果回来后却发现一个在病床上每天半死不活的样子，另一个现在居然是想和自己的事业说拜拜了。
他猛吸一大口气，感觉头有点大。
“快别闹了，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和意大利谈合作的事吗？上次不是没谈成功吗？这次你的电影大获成功，对方觉得和你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特邀你过去那边......”
“我不要。”
“......开个粉丝见面会......”
从意大利那边满怀憧憬带回来的气力，突然从他身上溜走。
他慢慢垂下了头。
“Num哥，粉丝见面会，是真的吗？”
沉默了一会儿，Num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怎么？又有兴趣了？”
他有点被眼前这家伙搞怕了，心情一阵起伏。
“如果我去的话，谁做主持的工作，公司现在又没有人负责这块。”
“这个啊，可能会找个兼职吧，不过你放心，一定会找个很靠谱的人来负责。”
“我不要。”
Num觉得自己的头要胀起来了，他微微咬着牙，压低了声音：“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Mark。”
“我要她回来。”
Num一开始没听懂，可等他看到Mark的眼神，他突然明白了，但仍旧不太确定。
他声音微微扬起：“GiGi吗？”
“嗯。”
Num的头慢慢摇了起来，随后便像拨浪鼓一样疯狂摇起来。
他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一代年轻人的想法了。
“不是，那GiGi不是和你求和了吗？你怎么不答应她？”
“那不一样，谁说我要答应她？”
“不是，你不答应她，现在又要她回来？这是什么个意思？”
Mark和空气一起陷入了沉默。
Num颇为疑惑地看着他。
被对方盯着，Mark稍稍嘟起了嘴：“我很气。”
“嗯？”
“我气她什么都没和我说。Num哥你知道吗？和她一起的时候，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和她透露了我家那么多，我就是怕一开始隐瞒，到最后她知道我有那么不堪的家庭时，她会离开。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一早就让她知道，那样她要离开那就早点离开。”
“嗯，可是她不是接受了你了吗？”
“不，她欺骗了我，隐瞒了我，关于她的一切，我感觉我什么都不知道。”
Num挠头。
这和宋琪琪和他说的很有出入。
“可是，她现在所有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那不一样，我还是不舒服。”
Mark的眼睛看着地上的一个点，随后慢慢聚焦。
在他眼里， Num看到了某种强烈的情感。
直觉告诉他，那并非多好的情感。
“你能安排她来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你想她来的理由是什么？”
他咬紧了下唇，未做回应，脑海里一直浮现的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报复。
他要让她也感觉到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