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内景 县衙大牢 日
魏昭阳和叶南乔走进昏暗的大牢,周围的空气凝重,充斥着湿润和霉味。
壁上的青苔像疤痕一样蔓延,远处偶尔传来其他囚犯的嘤咛之声。
风穿过墙缝时,带走了那厚重潮湿的空气,仿佛想为里面的犯人带去一丝清新。但这种尝试总是徒劳,大牢的沉重和压抑,仿佛是一种无形的枷锁,让每一个踏入此地的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束缚。
一直走到了牢房尽头,叶南乔才停下了脚步。
花海此时坐在昏暗的角落,身体微微发抖。
日光从狭窄的窗户滑入,照在花海身上,映射出他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原本结实的肌肉,此时已布满淤青,血迹与污泥交织,如同泥土上的枯叶。他的面颊上,有一道鲜红的划痕,显然是被某种锋利的物体划伤。
衣服破烂不堪,露出了被鞭打的伤口,有的已结成了黑色的疤痕,有的则仍然在滴血。
叶南乔:花海?
叶南乔低声呼唤了一句。
花海下意识地转过头,但目中满是空洞。
魏昭阳缓缓走近,腰间垂下的令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花海看到魏昭阳,身体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嘴角咧开,露出一丝痛苦的笑。
叶南乔:花海,是我。
叶南乔站在魏昭阳身旁,向着冰冷的栏杆内呼唤。
花海:秉,秉尘小师傅?
花海抬起头,瞥了一眼魏昭阳,然后又看向叶南乔,目中满是疑惑。
叶南乔蹲下身更贴近一些。
叶南乔:你的妻子为你请命,求刺史大人重理此案。刺史大人应下了。这位是魏大人,我们是来帮你的。
花海:阿兰?
花海眼中的戒备逐渐消散,但仍旧有些迟疑。
花海:你们如何帮我?
叶南乔:那日发生了什么?你需毫无隐瞒,详详细细地说于我们听。
花海:那日,该是清晨……
【拉远过渡】
花海:那胡先生早些时候便在街上碰到了王家公子,说是想要重金购买那鹦鹉,却被污言秽语奚落了一番,丢了大面子。我碰巧看到,知道这鸟儿的价格,捡来当下便去找胡先生卖了……
花海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褴褛的衣服里掏出一块破碎的织女像。
花海:还有一事!那日我听到动静去查看,似乎隐约看到个人影跑开。这是那天,我在现场捡到的。看它做工不赖,本想拿回去给女儿玩。不过这东西,与那人离开的方向不一致,便没多想是那人留下的。
魏昭阳凝视着这破碎的织女像,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魏昭阳:可还记得那人的身材特征?
花海摇了摇头。
花海: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也有可能是我看走了眼,只是树影摇晃……
叶南乔:你放心,我们会详详细细把这案子查清楚。若你真有冤屈,自会救你出来。
魏昭阳:刺史大人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魏昭阳将织女像收好,低声宽慰了一句,然后向叶南乔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大牢。
3.外景 县衙大牢外 日
魏昭阳与叶南乔离开大牢,向着刺史官署走。
魏昭阳把玩着那个破旧的织女像,转头问叶南乔。
魏昭阳:这事儿你怎么看?
叶南乔:线索破碎难解,不能确定现场是否还有其他人。
魏昭阳:但我见花海这人言语恳切,不似说谎。
叶南乔:可惜没有确凿证据,还需从长计议。
两人讨论着,向刺史官署走去。
4.内景 刺史官署书房 日
陈庚一袭深色的长袍,埋头于案前正在认真地书写什么。
脚步声响起,魏昭阳与叶南乔缓步而入。
陈庚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来人,发现叶南乔的身影后,脸色松了松。
陈庚:叶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魏昭阳看向叶南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魏昭阳:去大牢的路上恰巧碰到了。南乔对花海算是熟悉,便一起去了。不过今日多亏了她,那花海见我是官府来人,本不愿开口,要不是咱们的秉尘小师傅与他有些交情,还真拿不到这个重要的线索。
说罢,魏昭阳将那几片残破的织女像递给陈庚。
魏昭阳:大人你看,那花海声称事发当时还有旁人在场,这东西便是他从现场捡来的。
陈庚接过织女像,皱了皱眉。
陈庚:怎么如此残破。
叶南乔冷哼了一声,颇是不满。
叶南乔:那县老爷刘长裕迫于王家势力,又无任何线索,眼见花海无权无势,名声也不好,硬是屈打成招定了他的死罪。这织女像尚且如此,更别提人了,可就只剩几口气还在了。
陈庚:竟会如此!我今日便差人却将花海接来刺史官署羁押。此案疑点重重,当重新审理。未结案时,任何人都不得再动刑。
叶南乔:那便最好不过了。
叶南乔当下长舒一口气,随后又询问道。
叶南乔:大人对此物可有什么想法?
陈庚放下手中的毛笔,细细打量那块破碎的织女像,眉头微微蹙起。
陈庚:这织女像,看着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有什么异常。
魏昭阳(点头):江南城里皮影戏工匠虽不多,但大多是街头艺人,又无明确的组织,要查出这织女像的出处,恐怕不易。
叶南乔走到案前,看向陈庚。
叶南乔:这个我倒是有些法子。醉生楼在这江南城多少有些人脉关系,或许我可以去查探一番。
陈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然后点了点头。
陈庚:如此甚好,此事重大,需尽快查明真相。我可叫昭阳随你一同前去。
叶南乔:不必了。
叶南乔捏了捏下巴,思索片刻,又道。
叶南乔:归根结底,这起祸事难免不是因为王立那只价值不菲的‘大将军’惹来的,说不定……
魏昭阳:我立刻就去查。
魏昭阳忙将这活计揽了下来,随后又望向陈庚。
魏昭阳:大人?
陈庚:也好。
陈庚向着魏昭阳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叶南乔。
陈庚:承兄的查验方法极为独特。此案非比寻常,可否请他前来一探?
叶南乔:今日恰好要接他搬去醉生楼,我代为转达,想必他不会推辞。
陈庚:此事与王家关系甚大,我需先行去与王家人商议。你们行动务必谨慎。
二人连连答应,随后迫不及待告辞离去。
5.外景 刺史官署外 日
身后刺史官署的大门沉重地闭上,将内外切割得清清楚楚。
街上的风,带着江南的湿润和凉意,轻抚过叶南乔的发丝。
叶南乔微微低下头缓步向前,脑中却在不停思索今日的线索。
穆锦(画外音):南乔。
听到呼喊,叶南乔抬起了头,目光在不远处的影子上停顿。
穆锦高挑的身影站得笔直,只是那原本清冷的双眸看过来时带上了一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