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节、功成身退
回到营地后,蒋承宗已经将大家安顿好,老杨不是多话的人,也不愿将血腥的人兽大战的场面告诉大家,太血腥了,又都是些老少妇孺,不想引起他们的恐慌心理。
用过简单的晚餐后,营地里大多睡下了,显得很安静,火堆旁值守的堡丁也都在养神,大多数来掩护的堡丁都跟家人在一起享受难得的也许是最后的温存,明天天亮后都要各奔前程了。本来是计划今晚掩护的人员都撤回蒋家堡的,但老杨一是怕狼群还没有散尽,带来意外,二来也想多给大家留些亲人相聚的温馨时光,还是决定他们留下,明天早上再走。
靠在火堆旁,老杨在想,那老道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要让蒙古兵安然离开呢?是因为蒙古兵人多势众?或是其它什么原因,依老道和其所带来的灵兽组合,要消灭这些已经失去战斗力的蒙军,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他却象蒙古兵不存在一样,任由蒙古兵安然离去,这老道真有点奇怪。还有,狼群虽然被击散了,但威胁不能说完全解除了,蒙军今晚会撤向哪里,他们是真的迷路遭遇了无旺之灾或是------,不想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以后的责任更重了。
次日,老杨打发掩护人员回堡,并叮咛他们一路保重,然后将两队人马合成一队,分成十组,每组安排一人负责,其它精干青年则集中起来使用,以防路上遇到危险,一路上不时会看到一些狼尸,都是昨天大战幸存者,因伤重而最后没能挺过来的。
狼肉虽粗糙且味道不好,现在天气还不热,不易腐烂,对大家来说已是不可多得的食物,原本计划十天的食物,很多人只带了勉强食用五天的,要不是老杨搞来的一驮马的奶酪,恐怕大家都得饿肚子了,狼皮也是很好的被服原料。
以后几天,除了路险路滑外,幸好没有其它意外事故发生。
五月初、杨巨流回到了蒋家堡,他终于不负蒋老堡主所托,将老弱妇孺安全地送到了下院,蒋家兄妹也在他的劝说下,留在了下院。
经过这次合作,老杨看出蒋承宗兄妹都是有大局关的人,有责任心且有担当,懂得在目前的局面下愚忠愚孝都不可取,转移到下院的都是蒋家堡的未来。他对蒋家兄妹都有十分深刻的好印象。
从蒋家下院回来后,蒋家堡周围的局势好象也没什么大的改变,只是原有的田地显得荒芜了,西和城、天水军城、湫池堡、白环堡等重地依然在宋军手里,似乎跟他走前没什么两样。
回蒋家堡前,他去了一趟廖家堡,廖老六和送他们去天水的两个堡丁还没有回来,廖家堡的情况还算不错,蒙古兵并没有来报复,朱家堡行动搞到的四百多匹战马,曹友闻已经作了安排,天水和西和各分了两百匹,天水的两百匹战马,他已经派人来领走,西和的得等了,好在现在牧草已经不愁,廖员外也没有吵着要马料了,想要也找不到向谁要。剩下的暂时由蒋家堡和廖家堡平分代养。
廖员外果然消息灵通,他说蒙军主力可能已经东移,要进攻成州,七方关等地。但令老杨奇怪的是,曹友闻为什么在安排人来廖家堡领走战马时,为什么没有安提成廖老六他们回来?
在蒋家堡,他所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不知道这种局面何时有一个结果。
目前西和周围的人们是既迷茫又傍徨,也得不到官府的指示和支持,廖堡主派人给蒋家堡送了一些粮食和十几匹马后,就没有下文了,似乎他们是早已被遗忘了。
西和周围大多数躲起来的老百姓迫于生计,已经偷偷地出来活动了,他们得种庄稼,不然靠什么生活?蒙军也睁只眼闭只眼。都是些老弱病残,没掳掠的价值了,能抢的可抢的都抢光了,他们得等你种出东西来再抢。
老杨除了给蒋老堡主口头安慰外,其实也做不了什么,曹友闻管不了西和的事,而他也希望老杨早日抽身回家,所以自天水军城外一别之后,也就没有给老杨带信到蒋家堡。
从蒋家下院回来的这一路上,老杨已经作好了回家的决琮,回来后所了解到的情况更令他对官府的失望越来越大,现在已基本坐实了他对朝廷有放弃川峡的判断。
自吴曦之乱后,朝廷对川峡越来越不看重,这个只想偏安一隅的朝廷只想着偏安,早已失去了进取之心。本来现在是打消蒙古人觊觎之心的最佳机会,却不能加以利用。
目前铁木真正在围攻西夏都城,此次出兵进入大宋境内应是试探,你越软弱,越会被其看轻,也就更滋长了蒙军的骄横之气。蒙军与金国已成世仇,蒙金最后的决战已不可避免,如果被蒙古人试探出宋廷的软弱,那么其灭金之后,宋蒙之间还能和睦相处吗?
这时如果有一位有眼光的指挥官出面,一边组织部队,一边安排官府出面,组织民兵义勇,利用熟悉山区地利的优势,对蒙古军队进行袭扰式进攻,待蒙军锐气耗尽,然后给蒙军队致命一击,完全能够将这有限的蒙军歼灭或者赶出国境,只有这样才能打消蒙军对大宋的觊觎之心,迎来长治久安。
他又思念起自已的老朋友张威来了。张威曾经是给他提供药材的药农,与他交情不错,后来从军,由于作战勇敢,有谋略,在开禧北伐与金人的作战中,屡建奇功,步步高升,在其驻守荆鄂时,曾自创撒星阵。
这撒星阵是步兵对付骑兵的一种战术,主将利用鼓点进行指挥,当骑兵进攻时,步兵利用地形分散成小队,一旦骑兵为追击步兵而分散,他又集中兵力,这样忽分忽合,不断地进行分击和合击的方式,令骑兵茫然不知所措,给金国骑兵重大杀伤。
嘉定十二年,张威在沔州、在大安军歼灭金军精锐三千余人。后来作到利州副都统制、沔州都统制,与老杨交往密切,且为老杨的生意提供了很多帮助。这也是老杨对安丙一直容忍的原因之一,安丙和他杨家是有深仇大恨的,但相比之下,他又对蜀口地区的百姓作了一些事,保了一方百姓的平安,也能提拔一些有能力的人,不然张威也不太可能得到朝廷的重用。而如今的郑损、赵彦呐、程信、何进、张维等都不是大将之才,主帅郑损更是贪生怕死的腐儒,史弥远的走狗,能有什么作为!
杨巨流决定尽快回家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如果战事不顺,就更得从快从速。他告别蒋老堡主,为了行动更快一点,他决定利用西汉水,扎筏直放沔州,他必须到沔州处理事务,看看各地的生意结束得怎样。他对他的水性有信心,西汉水虽然水急滩恶,但难不倒他,何况现在的西汉水水位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