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汉平帝刘衎染疾
书名:我王莽没穿越 作者:闲穿径竹 本章字数:2216字 发布时间:2024-06-09

孔光觐见太皇太后王政君于宫中。太皇太后轻启朱唇,缓缓道:“朝廷欲加封安汉公,他却屡屡推诿,此番更是坚辞不受,不知太师如何看法?”

孔光微微一笑,宛如春风拂面,答曰:“安汉公之心,是恐天下人疑其忠诚,故出此下策。然古语有云,大忠若奸,大奸若忠。忠臣为大局计,有时亦需暂屈己志,此理安汉公岂能不知?”

王政君闻孔光之言,心知必有妙计,遂问道:“太师既已洞悉,必有良策。不妨细细说来,哀家愿闻其详。”

孔光引经据典,娓娓道来:“《毂梁》有云,天子之宰,通达四海。臣愚见,宰衡之官,乃匡扶百官,治理天下之大任。安汉公虽有爵位之名,却无实职之权。若真心欲为大汉分忧,此官非巨君莫属。”

太后闻言大喜,遂命御史刻“宰衡太傅大司马”之印,授与王莽,诏命其担任宰衡官,位列三公之上。彼时王莽年四十九岁。

退朝后,王莽归至府中,独自坐于书房之内,望着窗外,神思飘远。良久,他面带悲色,缓缓闭上双眼。此时,刘怀能悄然走进书房,见王莽神色凝重,白发似乎又添几许,便关切地问道:“老爷,何以如此忧伤?”

王莽长叹一声,道:“怀能,我错了吗?我这一生,只愿中兴汉室,让百姓安居乐业。然如今,连自己的嫡长子都保不住。宇儿与获儿不同,获儿因奸杀女子而获罪,罪有应得。而宇儿之事,实乃太后不愿失势,我亦不愿中兴汉室之宏图半途而废。怀能,你且告诉我,何为对?何为错?”

刘怀能闻言,心中凄然,道:“我一介女流,不懂家国大事。昔日我执着于报父仇,如今已放下仇怨,只愿过些安生日子。老爷还如此执着于中兴汉室吗?此事岂是一人之力所能及?老爷莫忘了刘秀秀当年所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然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创造者。”

王莽闻言,双眼通红,执着地说:“昔伊尹、周公能辅佐成汤、武王成就伟业,我亦欲效仿之。儒者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岂能轻言放弃?我保不住嫡长子,只因尚未登峰造极,只有站在山巅,方能实现平生之宏愿。”

刘怀能见王莽如此执着,心中不觉生出一股陌生之感,似觉此人已非昔日之书呆子,而是变得愈发陌生,甚至令人恐惧。于是她当下也未多言,只在心中盘算:“京城之中,权谋诡斗,危机四伏。若要过安生日子,恐怕只能带着王兴回新都,远离这是非之地。”

王莽心中以周公为楷模,每每思量,皆觉周公之所以能垂范千古,为一代大宰,皆因其耗时七年,制定周礼,终成周朝八百年立国之本。孔子于春秋之际,见礼崩乐坏,亦曾无限憧憬地赞叹周礼:“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于是,王莽缓缓踱步至刘子骏府前,刘子骏早已出门迎接,脸上笑意盈盈,打趣道:“下官在此恭迎宰衡太傅大司马。”

王莽摆手笑道:“子骏兄休要取笑,快请入府内,我有要事相求。此事非子骏兄莫属。哦,听闻子骏兄已改表字为颖叔,但我习惯使然,难以改口,还请见谅。”

二人入府,分宾主坐下。王莽道:“吾有意效仿周公,振兴礼乐,延续华夏文化之根,特来恳请子骏兄助我一臂之力。”

刘子骏忙拱手道:“安汉公过誉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王莽见刘子骏虽年长自己几岁,却精神矍铄,毫无老态,反观自己两鬓斑白,身形佝偻,心中不免感慨万分,于是捻须道:“子骏兄真乃高人,事事皆能游刃有余,看来我此番前来,并未找错人。”

刘子骏笑了笑,谦虚道:“安汉公过奖了。依下官之见,如今太学只教授五经,若要振兴礼乐,可增设《乐经》一科。每经各设五位博士,专攻古代典籍。另在全国征辟精通礼、乐、尚书、周官、尔雅、天文、图谶、钟律、月令、兵法者,网罗天下英才,专攻学术,以正谬误。”

王莽闻之大喜,道:“如此甚好,周朝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之盛况有望重现,妙哉!妙哉!”

刘子骏亦喜不自胜,赞道:“天下士人若闻此消息,定当感激涕零,安汉公此举,真乃功德无量,必将彪炳史册!”

王莽又命刘子骏督造明堂、辟雍、灵台,并为学者与太学弟子设立舍所。待工程竣工,王莽与刘子骏共同拟定礼乐律例条款,重定天下九州,又增法五十条,犯法者徙之西海,迁徙者数以千万计,民间开始积聚怨言。

王莽网罗的英才为报知遇之恩,纷纷上书朝廷,请求加封王莽。上书者共计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王政君下诏,加封安汉公九锡,为王莽设立宗、祝、卜、史四官,并设家令、家臣数人。

正当王莽踌躇满志,大展宏图之际,平帝刘衎却突染重病,奄奄一息。王莽闻讯,立即进宫探视,见年幼的刘衎躺在龙榻上,心中悲痛万分,泪如雨下:“臣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皆为江山社稷。所愿者,不过是将一个太平繁盛的大汉交到陛下手中。可如今皇上病重,这可如何是好?”

在刘衎身边侍疾的皇后王嬿亦是泪眼婆娑:“父亲,您一定要设法救救陛下啊!皇上今年才十四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王莽啜泣着道:“放心!昔日成王体弱多病,周公向天祝祷,愿以己代之,终感动上天,成王病愈。我亦愿效仿周公,至泰畴祭天,祈求皇上早日康复。”

王莽告退出宫,至泰畴祭天,向天祝祷,愿以身代陛下,祈求诸神将所有疾病都降临于己身,惟愿皇上身体康健,转危为安。哭拜完上苍后,王莽将祝文带回未央宫,藏于前殿金匮内。

御医们昼夜不息地忙碌着,用尽浑身解数医治皇上。王莽亦是心急如焚,夜不能寐。终于熬到腊日,刘衎的病情有所好转,王莽这才稍感欣慰。王嬿吩咐御膳房煮了腊肉,想让皇上吃些有滋味的食物,提振食欲。

刘衎今日难得有了些胃口,便与王莽、王嬿一同用膳。席间,王莽向皇上敬了一杯椒酒。见陛下龙体恢复,王莽心情愉悦,回府后亦睡得十分安稳。睡到后半夜,却被屋外的一阵急促马蹄声惊醒,继而是宦官的声音:“安汉公快开门,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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