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八旗子弟,家中排名第二,出生于晚清的绥远城,绥远城在民国二年与归化城合并,成为了归绥。归绥,我的故乡。”
夏铭一道:“归绥被后来的人们命名为呼和浩特。”
“呼和浩特?”石室老人问。
“嗯。”
石室老人道:“青色的城,好浪漫的称谓。”
呼和浩特在蒙古语中指青色的城。
“您懂蒙古语?”夏铭一问。
“当然,我属蒙古八旗。”
顿了顿,石室老人问:
“年轻人,在你穿越到这里前,我的故乡是怎样的?有铁路了吗?”
铁路,既是近代文明的象征,也是列强经济渗透近代中国的工具。中国的第一条铁路出现在光绪二年(1876),内蒙古的第一条铁路出现在新中国(1958),而石室老人于民国十七年(1928)穿越到古代。
念此,夏铭一如实回答道:
“老人家,您的家乡在您穿越后的30年通上铁路了。我穿越时,已经不是民国了,叫新中国。新中国的呼和浩特非常发达,不但有铁路,还有飞机、高铁。”
“新中国?”
夏铭一说:“嗯,我穿越时的新中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真的?”
“真的。”
“比英国还强大?”石室老人问。
“当然。”
英国在20世纪20年代依然是世界头号强国,“日不落帝国”,石室老人穿越的民国十七年(1928)乃大萧条(1929年至1933年)爆发的前一年,那时的英国依然是人类一战后的最强大国家。
石室老人追问夏铭一:
“你刚才说‘高铁’,高铁是什么?”
“一种很快很快的火车。”
“有飞机快吗?”
飞机在晚清就传入中国,石室老人见过飞机。
夏铭一说:“跟飞机一样快。”
“哦。”
接着,啧啧称奇的石室老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轮到夏铭一问:
“老人家,您的故事我还在认真听着呢,您可以继续讲给我听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仰头大笑,然后道:
“我刚才讲到哪里?”
“进入民国后。”
“大清被民国取代后,就像很多曾经每月拿朝廷例钱的旗人一样,我家失去了生活来源。那些年,我父亲以及兄长一边变卖祖上留下来的家当维持生计,一边艰难寻求谋生之路……刚成年的我从衣食无忧变为落魄青年。”
“然后呢?”
“幸好,我年少时练得一手拳脚功夫,舞刀弄枪骑射打鸟都内行,关键是,我没有染上吸食鸦片的嗜好,虽然年少的我也喜欢逛窑子,哈哈哈哈哈哈……为了谋生,我在民国早年成为一名年轻镖师。”
“镖师?”
“嗯,那时候的镖局在全国范围已经没落了,因为铁路的出现以及逐步普及,它比镖队快,也比镖队安全。但是,我穿越前的归绥周边是不存在铁路的,地方小镖局还是存在其生存的空间。我跟随我老家的某个镖队混了十来年,走南闯北,一直发不了大财,直至遇到一个美国人。”
“美国人?”
石室老人说:“嗯,他的名字叫罗伊·安德鲁斯。”
考古博士夏铭一惊呼:“罗伊·安德鲁斯?!”
罗伊·安德鲁斯,著名的美国探险家、博物学家,曾任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馆长。他以20世纪初对中国、蒙古等地的科考探险而闻名于世,包括首次发现了恐龙蛋化石,其代表作有《穿过蒙古大草原》、《1916云南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