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景 江南城 日
繁华的市井,陈庚与魏昭阳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沿着永淮河,前往城南的王家。
还未近身,就远远看到一座富丽而不失典雅的府邸。
魏昭阳:这王家好大的气派!
陈庚:这仙芝堂有近两百年历史。仙芝堂不仅经营药材售卖的生意,还包括采摘,培育,问诊制药等全产业,掌控着整个大尧南方诸城近乎八成的相关生意。说一句富可敌国,怕也不为过。
话毕,陈庚思躇片刻,向着魏昭阳提醒了一句。
陈庚:此行暂且莫要言明身份。
魏昭阳:这是为何?这些高门大院,若是我们身份不够,怕是入不了他们的厅堂吧。
陈庚:这王立毕竟是王家嫡子,王守正唯一的儿子。我想王守正或许不知道,花海可能并非杀害王立的凶手。
陈庚皱了皱眉。
陈庚:但毕竟死者为大,我没有把握王守正会答应再查尸身的要求,与其自报家门引人戒备,不如暂时隐藏身份,进王家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2.外景 王宅外 日
两人谈话间,王家已近在咫尺。古老的宅门深邃而寂静,两侧的石狮子眼神炯炯。
此时门外并无人阻拦,陈庚与魏昭阳走上前去,视线落在了那披满白布的宅门。
魏昭阳: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陈庚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大门口急促走来的翠儿打断。
翠儿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红肿的眼睛望着他们。
翠儿:两位是?
魏昭阳(微微低头示意):我们是来吊唁的。
翠儿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有些疑惑,皱眉问。
翠儿:这么早,便来吊唁?
魏昭阳:还望姑娘引路。
魏昭阳向着翠儿躬身行礼,情真意切。
翠儿:随我来吧。
翠儿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领着他们往宅内走去。
3.外景 王宅前院 日
大宅在浓烈的悲伤中显得更加沉静,长长的走廊上,白色的布幔飘荡,时不时传来低声的哭泣。
昔日繁华的庭院今日哀愁漫溢。
翠儿带着二人一路进了内堂,停在了一个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瘦弱冷峻的青年面前。
翠儿:卫少爷。两位是来吊唁的。
卫巳向着二人行礼。
卫巳:在下卫巳。不知二位姓名?卫某似乎从未见过两位阁下。
魏昭阳向卫巳还礼。
魏昭阳:在下魏昭阳,这位是我家公子。与王公子有些交情,听闻王公子之不幸,很是痛心,特来吊唁。还请节哀。
陈庚也向着卫巳微微行礼。
陈庚:我与王兄一见如故,不知是否能再见一面,以表哀悼之情。
卫巳皱了皱眉头。
卫巳:明日方是表弟的大殓之日。二位可明日再来,今日多有不便,还请见谅。请回吧。
卫巳说罢,就要送客。
陈庚闻言心中思绪翻涌,他知大殓之礼,届时尸体将会盖棺入土,则没有了能够查验尸身的时机。
迫不得已,陈庚只能亮明身份。
陈庚:实不相瞒,此行还有一事。我们自刺史府而来,因此案嫌犯已捉拿归案,相关案情进展需面报王家主。还请卫兄代为通传。
卫巳闻言面色变了变,犹豫片刻,才点点头。
卫巳:既如此,同我来吧。
卫巳随即转身带路,行走在前。这卫巳生来便带着些跛,走路一顿一顿,脚步并不快,陈庚和魏昭阳也缓步其后。
王家中处处洋溢着一股肃穆之气,几名仆人低垂着头,在走廊上匆匆而过,但没人敢打扰这三人。
终于,卫巳停在了一扇雕花的大门前。
4.内景 王守正书房 日
卫巳带着陈庚二人推门而入。
窗纸透过微弱的阳光,铺洒在地上。
书房的中央,一张红木大桌上放置着各种古籍和文房四宝,墙上挂着的书画显得有些陈旧。
王守正坐在书桌后,身材略显佝偻,一头白发如雪。他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忧伤,听见门响,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三人。
卫巳躬身。
卫巳:老爷,这两位是刺史府来人,自称少爷的案情有进展,需面禀。
王守正:你先退下吧。
卫巳犹豫了片刻,张张嘴却没再说话,他转身离开,掩上了书房的门。
魏昭阳这才向着王守正缓缓开口。
魏昭阳:王家主,这位乃新任江南刺史,陈大人。
王守正眼中的忧伤暂时被震惊所取代,他赶忙站了起来,凝视陈庚。
王守正:陈大人?何事突然造访?还恕招待不周。
王守正印着二人在一旁落座。
陈庚微微颌首。
陈庚:此行是为令郎之事。兹事体大,故而暗中来访,还请王老先生节哀。
王守正:立儿的事?
陈庚轻叹一声。
陈庚:令郎之死并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我有理由怀疑他的死背后有其他隐情。
王守正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嘴角抽了抽。
王守正:此话怎讲?
陈庚看了魏昭阳一眼,魏昭阳旋即便将近日所得一一为王守正道来。
魏昭阳:正月初九……
……
魏昭阳……情况便是这样。那花海被屈打成招认了罪,可行凶者却仍在法外逍遥。
王守正听得如坠冰窟,双拳紧紧地握着,原本尚且平静的目光中透露出难掩的愤怒。
王守正:好一个刘长裕!
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转头看向陈庚。
王守正:陈大人此时来,想必不是专门来告知这消息的吧。
陈庚(点头):此案疑点重重,需再行查验王公子的遗体。
王守正闻言脸色变了变,脸上露出矛盾之色。
王守正:我知大人的良苦用心,但毕竟明日便是大殓之礼,我不想他的遗体再受到任何的侵扰。但……
陈庚平静地看着王守正,等待他的决策。
王守正犹豫了许久,终于吐出了心中那口滞气。
王守正:如此,只今晚一个时辰。但是,陈大人你需答应,明日的大殓之礼不受任何影响。
陈庚立刻点头。
陈庚:决不食言。
王守正:只求大人查明真相,为我儿讨回一个公道。
王守正说着,似乎突然失去了力气,身体颤抖着瘫坐回了红木椅上。
整个书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压抑得几乎可以触摸得到。
5.内景 醉生楼雅间 日
午后阳光斜照,只见得窗外树影微摇,风筝在高空舒展着彩绸。
刘长裕坐对着窗明几净的矮几,细茶一壶,气韵生动。
他面前坐着一位身影笼罩在昏黄光线下的男子,神色深不可测,其貌不扬,却隐隐透着几分使人难以忽视的锋芒。
刘长裕:此子虽年少,手段却甚是老辣。
刘长裕边轻启茶盖,细细品嗅那茶香,边谨慎地开口,满是对新刺史的忌惮之情。
刘长裕:非是本官无所作为,实在是……
男人:刘大人。
对面的男子眼神微斜,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声音沉静而有力。
男人:在下不会拐弯抹角,便直说了罢。当日你收下了厚礼,你我二人便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请考虑清楚自己的处境。
刘长裕似乎对男人有些忌惮,脸色变了变,还是垂目低声道。
刘长裕:少爷放心,本官自会处理妥当。
男人:那是最好。
男人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只剩刘长裕依旧在原地垂首伤神。